关于笔的读音

    在普通话已经普及的今天,人们固执地把笔读作“北”,这与笔的普通话读音不雅、让人读之拗口难以启齿不无关系。
　　□田邦利
    笔,是使用率很高的一个字。这个字我读“北”,从上小学到现在,我一直是读“北”。不知是启蒙老师用旧拼音(ㄅㄆㄇㄈㄉㄊㄋㄌ……)就这么拼这么教的呢,还是人们都读“北”我也读“北”?当了教师以后,知道笔的普通话读音是“bǐ”。知道归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行我素,笔,我仍旧是读“北”,觉得这样好读。
　　当教师,教的是高中数学。我喜欢并鼓励学生给我纠错。纠正数学方面的错,也纠正课堂语言中的错。某学生名字中的“祯”字,我念成了“zhēng”,学生当即就说“错了。念‘zhēn’”。彼此,我读“北此”,学生说“错了。读‘bǐ此’”。几十年的课堂教学中,学生给我指出的读错了音的字,少说也有一箩筐；笔,我一直是读“北”,却没有学生说读错了,一个也没有。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一天,和我相识的某年轻妇女,领着上小学的儿子在大街上问了我一道算术题。小学算术题有的并不容易,我想记下来,抽空思考一下,遂问她:“带北(笔)了吗?”哪想,小家伙立刻给我纠正:念“bǐ”,不念“北”。年轻的妈妈脸上一阵红,先是肯定儿子说得对,接着对儿子说“大人都念‘北’”。大人都念“北”?小家伙两眼瞪得滚圆。
　　小学生长大以后,慢慢地就摸着“北”了。借人的笔用,先“哎”一声,给对方一个提醒,然后一只手伸着,一只手在纸面上划拉(打手语),对方就心领神会地把笔递过来；或者说“我用用你的北(笔)”。明明知道笔——“北”不合普通话的要求,还是说；笔的普通话读音愣是说不出口,尤其是男士向女士问借时。
　　好多地方、好多人把笔读作“北”。在北大中文论坛,开封的一个网友说,开封读“北”；济南的一个网友说,济南读“北”；榆次的一个网友说,榆次读“北”。如今国人走南闯北的多了,一个小城里的人就能来自四面八方,笔者坐地问卷,东西南北中,人们对笔,几乎无不读“北”。
　　在普通话已经普及的今天,人们固执地把笔读作“北”,这与笔的普通话读音不雅、让人读之拗口难以启齿不无关系。笔,不同于其他读音为“bi”的字。不少语境中,笔的读音是需要人们特别注意的,不然就会弄出尴尬,弄出不悦,甚至惹出麻烦。
　　荨(qían)麻疹已经改成荨(xún)麻疹；叶(shè)公好龙已经改成叶(yè)公好龙；如此去想,笔的普通话读音是不是也可以改一改?
　　笔,还是读“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