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的民办职校

在一家美容美发培训学校,学员几乎爆满。本报记者　李军　摄

    本报记者　刘云菲
    18日,市人社局取消了五所民办职业培训学校的办学资格,其中有四所因生源持续减少办不下去自己关门,另外一所存在违规办学的情况。
    民办职业培训学校到底存在哪些问题?面对生源不断减少的现实,这些学校的出路在哪里?
    违规办学,打着“包就业”的名义敛钱
    2011年,小王无意间看到一个广告称,参加培训后帮找工作,一个月能拿3000多元工资,“培训完即可上岗,还能拿不低的工资。”小王想这好事哪去找,马上联系了这家培训学校。
　　跟小王一起培训的还有20多个人,其中两人来自外地,他们也是看了广告才来的。因为是外地的,那两个学生交了近3万元培训费,其他人交了1万6千多元。培训开始后先是发了五六本书,价值不到200元,老师每天来上课,一共培训了两个月,“‘十一’放了十多天假,我感觉就是形式,老师讲的东西高中就学过,都是最简单的电路原理,什么也没学到。”
    两个月后,学校开始安排工作,但需要交2万多的集资费,学生们没同意,谁都不愿交这份钱。学校也迟迟不兑现承诺,后来小王几人发现,学校开始承诺让他们去的那个电厂根本就没建,“学校说是因为我们没交钱,但那个电厂根本就没有。”　
    之后,小王几人多次找到学校,学校又把他们介绍到北京一家银行当内勤人员,后来发现是个外包公司,跟银行一点关系都没有。小王几人找到学校要求退钱,学校没松口,一万多块钱就这样打水漂了。　　
　　“我们到相关部门反映情况,确定这是违规,培训学校不仅不能充当职业介绍机构,学费收得也太高。”小王说,来回这么折腾浪费了辛苦挣来的钱不说还耽误了很多就业机会。
    生源减少干不下去,一年最多招十几人
    陈女士和丈夫在2000年开办了一家厨师培训学校。“老公厨师专业毕业,在很多大饭店当过大厨,一家培训学校让他去当老师,他觉得学校不如意,就开始自己办学校。”陈女士花了七八万元置办了教学设备,租了一间房子开始办校。陈女士老家周围的村民听说她办厨师学校,主动找到她报名,“我老公干这个很多年,周围的都知道,也挺信任他,报名的很多。”
　　不用做宣传不用打广告,一年轻轻松松便能招到五六百人,学校办得有声有色。“那时学费是三个月600元,管住宿,学生学得挺带劲,就业率也挺高。”
　　可惜好景不长,渐渐地办厨师培训学校的也逐渐多了,报名的人越来越少。“厨师工资低,很多人都不顾学这行,小孩和下岗人员都少了,出去打工比当厨师挣得多。”　
    到了2009年,学校经营困难,一年最多招五六十个,后来最多只有十几人。“物价涨了,学费也涨了,1600元学三个月,管住宿,一年收十几个人,学费不够学校的花销。
　　最终,陈女士和丈夫无奈放弃了办学。　
    授课过时,倒逼学生退学直接去打工
    乔洪恩今年18岁,高中没毕业和伙伴一起去外地打工,工作了一年又回到聊城。“在工厂做电子设备,不懂技术根本没法干,就回来了。”经老乡介绍,他参加了焊工技能培训,经过一年的学习,他到一家企业工作,但所学的东西没用武之地,“学的跟现实根本不一样,老师教的东西都过时了,到企业人家都不用,还因为操作不当伤到了眼睛,现在看东西不清楚,我也不干这行了。”
    “90后”小刚中专毕业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一直在家待业,父母就给他报名参加了一个电脑培训班,小刚根本不喜欢这个专业,上课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中专学的工作中用不上,学电脑也不好找工作,总之就是对不上路,不如去打工,何必浪费金钱和时间。”小刚说,不是他没有上进心,是学不到真本事,他想学个能自己创业用的技能,即使找不到工作也有发展的空间。
    □成功案例　只有教学内容实用　生源才会源源不断
    民办职业培训学校真的进入冷冬了吗?在聊城一家美容美发培训学校校长臧先生看来,民办培训学校发展空间依然很广阔。　
    这家美容美发培训学校现在已经开学,在学校一楼,三四十个学生在老师的指导下剪发,楼上还有间多媒体教室,几十个学生在动感的音乐声下练习剪发。“动感的音乐能让学生更有激情,学起来有兴趣。”臧先生说。　　20岁的小伟是姐姐介绍过来的,“我姐已经开店了,我也打算自己创业,我又回来进修的,学校里很多人都是通过熟人介绍来的。”　　
    这家培训学校开办于1995年,臧先生和爱人一起创业,刚开始举步维艰,几乎是挨家挨户做宣传发传单,一年也就能招几十个人,过了2003年,情况逐渐好转,生源越来越多,2009年一年能招一千多人。“大部分是熟人介绍,有的是父母在这里学了,又让孩子过来的,有的是亲戚在这里学过,又介绍别人过来。”
　　“关键是抓教学质量,重视实践,做好学生就业的跟踪服务,不能做一锤子买卖。实实在在的服务才起作用,光打个电话没用。老师奖金跟学生就业成功率直接挂钩,老师定期回访就业或创业的学生,遇到困难时老师及时指导,比如开店遇到经营困难,老师指导营销,办公室定期抽查回访率和就业率,根据调查情况,及时改善教学。如果学生需要深造终身免费。”
    在臧先生看来,目前一些培训学校的培训项目跟实际脱节,部分违规操作者影响了行业声誉,生源才会下降,“每个技能培训情况不一样,培训的科目要符合市场的需求,学生只要就业好,自然就对培训感兴趣,也就不愁生源了。”　
    □专家观点　或加大民办职校扶持力度
    目前,聊城民办职业培训学校30多家,公办的19家。市人社局工作人员坦言,民办职业培训学校压力确实不小。“竞争大,生源少,这是主要原因。2011年比2009年少大约1200人,这次取消的四所学校就是因为长期招不到学生,早就不办学了。
　　“现在小孩不愿学技术,想早挣钱,可是回头才发现还得拥有一门技术才好就业。另外,企业目前对技术工人重视不足,工资水平相差很大,学的东西体现不出价值,谁会去学呢?这是目前需要解决的。”
    该工作人员出示了一份资料,资料显示,聊城目前拥有高技能人才仅2万多人,其中高级技师只有167人。“这两年聊城高级技能人才的数量不断增多,可是还有差距。去省里报材料,聊城报的人最少,尤其是高级技师,其他地市一次报几百人,我们才几十人。提高劳动者技能水平,促进就业、创业离不开培训,民办职业培训学校作用非常大,关键在于引导。政策也在不断完善,现在已有这方面的信号,还得等具体政策出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