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第一海鲜

    □张荣起

    每当樱桃上市时,总会看到漂亮的礼品盒上,写着“春果第一枝”的广告语。在没有大棚种植的年代,樱桃因为是开春后上市最早的水果,所以赢得了如此领先的美誉,每当此时,我就会想到老家上市最早的海鲜——面条鱼,也应给它个“开春第一鲜”的称誉。
　　我的老家是胶东半岛南端的渔乡,童年时代就耳闻目睹了父老乡亲打鱼的情景。那时打鱼工具落后,通常采用的有拉薄网、打远网及下挂子网三种渔业形式。拉薄网和打远网都需等到过了谷雨水温上升、百鱼上岸才下海,唯有挂子网,春节前就打橛,做好下网的准备工作。至于是如何把一根根长竹竿打进汹涌澎湃的海水里,我一向是不清楚的,只知道所用的网,密得像蚊帐布,织成喇叭形的长袋子,打捞的对象主要是小得像蚊子一样的蜢子虾。春节后,一出正月十五,就可以吃上他们收获的首批海鲜。不过,那时我家没有出海的人,每次吃的海鲜,都是外祖父和姑家提供,从早期送的海鲜来看,总是面条鱼。至今我也没弄明白,这种鱼是单独入网的,还是从蜢子虾里拣出来的。只记得面条鱼的个头短不盈寸,长不及三寸,鱼身软软的,呈透明状,只有两只眼睛和几行小点,引人注目。之所以称为面条鱼,就是因为盛在盆子里,与堆放着的白面条无异。用它炖豆腐、勾鸡蛋、纯烹,不论是什么吃法,都鲜美无比。
　　被称为桃花虾的上乘早期海鲜,也是过了谷雨,薄网、远网开渔后才能上市,所以,讲起开春后的第一鲜,唯有面条鱼独占鳌头。
　　离家几十年了,吃过不知多少海味,但能敌过面条鱼那样开春第一鲜的,还真没曾有过。面条鱼是家乡的俗称,不知学名怎么称呼,最近上网一查,才知叫银鱼,在当地能见到的银鱼,全称是“长江间银鱼”,《本草纲目》给出这样的定义:“长江间银鱼又称短吻间银鱼,属鲑形目,银鱼科,间银鱼属。俗称:面鱼,面条鱼,鲙残鱼。”有资料载:长江间银鱼,属鲑形目一年生小型鱼类,在分类上属银鱼科,共8属22种,分布在亚洲东部的日本、朝鲜、越南及中国,尤以我国种类最多。在这22种银鱼中,经济价值较高和适于移殖的种类首推长江间银鱼和太湖新银鱼。长江间银鱼主要分布于东海、黄海、渤海沿海及长江、淮河中下游河道和湖泊水库,属河口性鱼类。
　　我小时候吃的就是这种银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