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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05/12大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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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整半年了,在这200个日日夜夜里,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念他,几乎每天都会翻出他生前的照片看看他,每次都无不落泪。早就想写些文字来表达对父亲的无限哀思,但是始终没有勇气去追忆父亲在世时的往事,我怕滴血的心被剥的更生疼。
昨天送我的母亲回家,我再一次走进了父亲生前开的门诊药房,眼前的一切都是父亲在世时的布置,进门的左手边是儿科用药的药架,上边还摆放着儿科药品;右手边是成人用药的架子和药品,前面是父亲配药的操作台,上边依然放着配药的用品。最显眼的那个药臼上边已经落了灰尘,它是从我的老爷爷手里传下来的,(我的老爷爷,爷爷,父亲都是医生。)这个石头药臼陪伴我的父亲救死扶伤一生。父亲根据病情需要把几十种药物配合起来用它研磨烫伤药、烧伤药、跌打药、褥疮药------所有这些病情,只要用了父亲研磨的药,没有好不起来的,关键是父亲从不高价卖药,因为他常说:“老百姓看病不容易。”就因这一句话,让我的父亲节俭一生,看病救人一生,清廉一生。药臼依然静静地在那等待他的主人,可是它却不知道再也等不到了。
父亲18岁跟着解放军部队学医,从此就走上了从医的生涯。记得我小时父亲对我说过:“不吃苦是成不了大器的,跟着部队学医,老师讲一遍是不会重复第二遍的,今天学了明天检查,打针、扎针都是拿着自己当试验品。”因为勤学苦练,成绩突出,被部队相中,有很多次被医院录用的机会,但是村主任为了村里老百姓能看得起病,每次都是挽留,也最终被挽留下了。父亲开始了他52年的村医生涯。
从我记事起,父亲就是每天起早贪黑,拿着那个破旧的黑皮包满村跑,那个皮包里是听诊器,体温计、药棉、玻璃针管和一些药剂;每天都是涮针、煮针,因为那时候没有一次性针管,只能是这样消毒,而我也就成了最合适的帮忙者-------烧火煮针。谁家有病人了,只要说一声,哪怕他正吃着饭,他也是扔下饭就走,不管刮风下雨。村里人得了乙肝,都知道这是传染性极强的病,他家里人都不愿意靠近,但是在我父亲的治疗下,他好了。村里老人没钱,他总说:我先给你记着,啥时候有了啥时候再说。”现在打开他的药房操作台下面的抽屉,里有满满一抽屉的药方和账本,那就是他一辈子的积蓄-----帐。因为病人看病后没钱给,他就一直留着药方,他怕别人还账时忘了当初什么病用的什么药。就这样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还,没钱给他也从不要账。以前我很不理解,很多次对他说:“没钱的不给看病,不给药。”他总说:“没病谁来看,有钱谁愿意赊看病钱。”就是这种理念,让他坚持了一辈子。能吃药的绝不打针,能打针的绝不输水,这是他一辈子的医德。
看病救人一辈子,谁能想到最后自己得了病,却谁也救不了。2019年10月份,感觉不舒服已久的他在家人的软磨硬泡下去医院检查,这一检查让我们如雷轰顶,父亲得了癌!!!哭过、伤心过以后还要面对,和哥哥商量,暂不把病情告诉他,让他尽快住院治疗。虽然从确诊到他走不到两年时间,我们隐瞒的自以为十分完好,但是做了一辈子的医生,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病情,我们不说,他也从不问。手术,复查,一次次的治疗,让我的父亲从170斤最后瘦成百余斤,我见证了他受的所有苦痛。坚持了一年八个月的时间,去年10月份他70岁生日那天,所有亲朋好友都到全的时候,他安详的走了,永远离开了我们。
父亲的一生,没有惊天动地的事迹,只是看病救人一生;没有突出的贡献,只是把哥哥培养成医生,继续看病救人,把我培养成教师,做了教书育人的工作。父亲出殡的那天,全村人都来祭奠,无不落泪,老人都说:这么好的医生走了,以后有病找谁看!
都说好人好报,可是父亲最后却得了这么痛苦的病,遭了那么大的罪!但是看看听听他走后,别人的所做、所说,我由衷的替父亲高兴,他这辈子的付出值了!
父亲,您的离去,让我明白了死的真正含义,那就是无论你怎样爱他、想他、盼他、但他永远消失在你的视线里,永远不能相见!父亲,您的离去让女儿更加珍爱生命,珍爱爱我及我爱的人!我会和哥哥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照顾母亲。完成您临终前对我们的嘱托:“我的病看不好了,不好也没办法,不要过于伤心,好好照顾你娘。”父亲,您的话我记着,一个字都没忘!您的药房、所有用品,都还是您在时的样子,除了打扫卫生丝毫没动,我们会一直这样保留下去。
作者:济南市莱芜区方下中心小学 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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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吕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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