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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国殇之来远舰

2024

/ 07/07
来源:

大众日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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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适值中日甲午战争爆发130周年,甲午沉舰系列水下考古顺利收官。近日,威海市博物馆举办“纪念甲午海战130周年暨山东省水下考古成果展”,定远舰、来远舰等威海湾甲午沉舰出水文物首次展陈,让公众直面北洋舰队那段不能释怀的历史记忆。

  其中,两块水手身份木牌、一个镀银汤勺备受关注,因其均刻有“来远”字样。在2023年7月至9月,在约370平方米的来远舰水下发掘面积里,考古人员提取文物超1800件。随着沉舰武器弹药、船体构件、海军生活物品等各类文物出水,众多关于北洋海军和甲午海战的信息与细节正在或者即将被解读出来。

  来远舰

  被日军偷袭而沉没

  来远舰的结局十分悲惨。

  参加过大东沟海战和威海卫保卫战的北洋海军军官卢毓英,在战后所著《卢氏甲午前后杂记》手稿中记载,1895年正月十二日晚,“来远”“威远”并小火轮“宝筏”均为敌雷艇所中沉毁。当时,这几艘舰船都停靠在刘公岛铁码头附近。随着一声巨响,来远舰庞大的身躯急速翻转,露出了红色的舰底,舰上官兵30多人遇难。而早期日本随军记者拍摄的照片显示,“来远”舰也曾翻扣在海面上。日军甚至还在探摸后绘制“来远”沉没情况线图,但并未发现其对威海湾内沉船进行整体打捞的记录。

  “开展威海湾水下考古调查项目前期,考古人员对湾内各沉舰的保存现状作过初步评估,原以为来远舰战后遭日本‘扶正’后拆解,沉没区域很可能无任何船体、遗物残留。”山东省水下考古研究中心副主任王泽冰在记者采访时说。

  转机发生在2022年。在“靖远”舰水下考古调查期间,考古人员对各沉舰沉没的海域进行海洋磁法物探扫测,在“来远”舰沉没区域发现明显的磁异常。王泽冰回忆说,他们对海床淤泥地层进一步探测,并开展潜水探摸和水下探扎工作,最终确定“来远”舰遗址分布范围。

  “通过早期资料检索、物探数据分析,我们基本确定‘来远’舰的身份,但考古工作具有严谨性,以实物为重要依据。3件带有‘来远’字样的文物的出水,为我们推断沉船身份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证据。”王泽冰说。

  王泽冰告诉记者,“来远”舰是他们寻找的最后一条甲午海战主力舰,也是十年甲午沉舰水下考古调查项目的收官之作。2017年以来,山东先后发现发掘“定远”舰、“靖远”舰、“来远”舰遗址。在威海湾“长眠”百余年的3艘甲午海战主力舰,现已全部揭开“面纱”。威海湾三艘甲午沉舰遗址发掘出水的大量文物,除了武器弹药、船体构件,数量最多的是各种生活用品,如餐盘、瓷碗、水杯、勺子、叉子、剩骨、铜锅、铜钱、罐头盒、牛肉酱、墨水瓶、烟袋、麻将、象棋、九连环、剃须刀、灯……这些出水文物,犹如一块块拼图,还原出军舰上的一幕幕生活场景。

  在北洋舰队中,来远和经远均系德国制造的装甲巡洋舰。这种防护形式最先在俄国巡洋舰上出现,逐渐被推广到各国。来远舰和经远舰造价共计173万两白银。

  1887年3月25日,来远舰正式下水。同年底,它与经远、致远、靖远和左一号鱼雷艇一起回国,加入北洋水师。

  大东沟作战勇猛

  1956年10月,甲午战争研究的先驱戚其章先生在威海城里找到来远水手陈学海,进行了三次访问,并留下珍贵的记录。据陈学海回忆,1891年,他在15岁时经别人指点去投北洋水师当练勇。当时家里托关系,给他虚报了几岁,量身高的时候他又偷偷踮起脚后跟,这才验上。那批共招了七个排的练勇,一排二百人,二七一千四百,差不多都是威海、荣成海边上人。

  来远舰遗址发掘出水的麻将、象棋等生活物品

  陈学海一直在来远当差,最初是练勇,为三等练勇,一月拿四两半银。那时好小麦四百多钱一升(每升合二十五市斤),肉一百二十钱一斤(合市标一斤二两)。到战时物价几乎贵了一倍,肉涨到二百钱一斤。那时,陈家每月能见几两银子,生活可以勉强维持,家里人也不用串街讨饭了。

  甲午战争打起来那年,陈学海补了三等水手。水手分三等:一等水手,月银十两;二等水手,月银八两;三等水手,月银七两。打仗过程中,陈学海又补了二等水手,每月拿八两银子。水手上面还有水手头:正水手头每月拿十四两银子;副水手头每月拿十二两银子。炮手的月银还要高:一等炮手,十八两;二等炮手,十六两。这是说中国炮手,洋炮手就不在此限了,他们特别受优待,每月能拿到二三百两银子。

  1894年的黄海,战云密布。7月25日,日本海军在丰岛海面突然袭击中国舰队,挑起了中日甲午战争。

  9月17日,北洋舰队在护送援朝陆军的返回途中,与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在黄海大东沟海面遭遇,双方展开了一场规模空前的装甲舰队大决战。

  此战,来远舰勇猛战斗,同靖远舰(管带叶祖珪)结成姊妹舰,两舰保持300百米的距离相互掩护,与日本海军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缠斗,成功地引开了第一游击队,分散了日军兵力,减轻了定远、镇远二舰的压力,也保存了自己。

  日本联合舰队初战失利,便改变战术,凭借其舰多势众、炮火精良等优势,对北洋舰队实行分队夹击。北洋舰队腹背受敌,陷入非常困难的境地,损失惨重。

  “当时船上弟兄们劲头很足,都想跟日本人拼一下,没有一个孬种。”陈学海回忆,当时他和王福清两人抬炮弹,一心想多抬,上肩就飞跑,根本没想到危险。两人正抬着,一颗炮弹打过来,在附近爆炸,一块炮弹皮把王福清的右脚后跟削去,他一点没觉出来。卸下炮弹往回走,陈学海看见他右脚下一片红,就问:“二叔,你脚怎么啦?”王福清也是威海城里人,排行老二,陈学海比他小一辈。王福清听陈学海一问,低下头看脚,才觉得站不住了,陈学海立时把他扶进前舱临时病房里。

  到了下午3点的时候,英勇的致远(管带邓世昌)、经远(管带林永升)等舰相继沉没,广甲(管带为刘恩荣、帮带为程壁光)、济远(管带方伯谦)两舰先后撤出战斗。北洋舰队只剩下来远、靖远、定远、镇远4艘军舰还在与10艘敌舰殊死搏斗。

  齐放九杆炮欢迎归队

  陈学海回忆说,大东沟一战,“定远”“镇远”“致远”“经远”“来远”几条船都打得很好。而“来远”受伤最厉害,船帮、船尾都叫炮弹打得稀烂,舱面也烧得不像样子,最后还是由“靖远”拖到旅顺上坞的。

  1894年10月11日,北洋舰队大部队回到威海,“来远”因为伤得厉害,还不能出坞,只留下“靖远”担任护卫。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见“来远”的弟兄们打得勇敢,很高兴,自掏腰包补贴每人一块钱(折合七钱二分银子)作奖励。之后风声更紧,丁汝昌来电催“来远”快修,早日归队。“来远”的船帮、船里刚修好能开船,就回了威海。到威海后,又修理了好几天,才算完全修好。

  10月18日,来远舰在旅顺船坞修复后,驶回威海卫基地。当来远舰驶进威海口时,兄弟船上齐放九杆炮表示欢迎,也是祝贺“来远”作战立功。“来远的弟兄们高兴极了,就放十八杆炮来回敬。”陈学海回忆道。

  1895年1月底,日军由山东荣成登陆,水陆合击威海卫。来远舰管带邱宝仁指挥来远舰奋力抵抗,多次击退日军进犯。1月30日,来远随定远驶至日岛附近,发炮支援南帮摩天岭炮台守军,击毙日第六师团第十一旅团陆军少将大寺安纯,卓立战功。

  “腊月底傍过年时,威海开始吃紧。老百姓听说日本人要打威海,气得不得了,都把过年的大饽饽留下来,送到城里十字口老爷庙里慰劳军队,连大殿里都摆满了。可是绥军不争气,敌人没见面就跑了。”陈学海回忆道。

  随着日本鱼雷艇队偷袭,来远舰被击沉。邱宝仁和来远舰驾驶二副谢葆璋(著名作家冰心的父亲)等五十多位将士在军舰爆炸的刹那间,纵身跳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凭着一身好水性,拼命游上了刘公岛,得以死里逃生。

  1895年2月17日下午4时,“康济”舰载着戴宗骞、刘步蟾、丁汝昌等人的灵柩,在汽笛的哀鸣声中,凄然离开刘公岛铁码头。

  北洋水师就此覆灭。

  (大众日报·大众新闻客户端记者卢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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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刘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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