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网·海报新闻记者 陈洋洋 吕乐 济南报道

　　近日，学而思母公司好未来发布公告称，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服务将于2021年12月31日截止。未来，将全面转向科技服务及素质教育。

　　济南学而思的“撤退”情况如何？培训老师和学生何去何从？日前，大众网·海报新闻记者探访济南多个学而思培训点，调查学而思宣布转型的背后故事。

济南学而思领秀城校区

　　学而思的“撤退”

　　“学而思学科培训不办了？”11月13日，不少家长群里传出一条消息，迅速引起讨论。就在这之前，学而思宣布退出义务教育学科培训，转向科技及素质教育。

　　17日晚上7点半，大众网·海报新闻记者探访济南学而思领秀城校区，门口广告牌上醒目的红字闪耀着，正滚动播放学而思宣传语。

　　记者看到，学而思仍有学生进出和上课。一进门的走廊上摆着一些小凳子，有几名家长正坐在凳子上等待学生下课。在学而思门口附近，也有几名家长在等待孩子下课。

　　“现在秋季课已经不招了，全都不能报名了。”前台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寒假即将到来，往年寒假是学科类培训火爆季节，今年寒假学而思将全部停招义务教育学科类培训，全部改为素质类培训。

学而思领秀城校区有学生正进门

　　记者看到，在学而思的大门口，贴着一张“客户须知”，上面写着：“本培训机构线下培训结束时间不晚于20:25，线上培训时间不晚于21:00，不布置任何形式的家庭作业。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目前，学而思APP上已上线素质类课程。

　　近日，记者还走访了学而思经四路万达校区和山大路等校区。在经四路校区墙上，依然挂着宣传“学科教育”的宣传资料没有撤掉，上面写着“中小学综合性学科教育品牌”“培育优秀学子数百万人次”等字样。

　　记者调查发现，尽管宣传资料还未来得及撤下，但在两个校区的工作人员均表示，学科类培训到12月31日将全部截止。目前“秋季班”报名入口已关闭，全部现在报不了课了。寒假的课程现在还没确定，但今后不再开设学科类课程了。

　　记者探访发现，经四路万达附近原来在金龙大厦、林祥大厦有两个学而思教学点，现在金龙大厦的学而思已关闭，所有课挪到了“林祥大厦”，搬到同一个地方上课。

　　从近千亿到57亿

　　“教育大佬”财富缩水94%

　　在教培圈里，学而思的“撤退”不算早，转型却早有预兆。早在这之前，新东方、猿辅导、掌门教育等都多次因转型或裁员上过热搜。

　　在教培行业面临的大环境下，学而思的动向备受关注。

　　从大规模“铺”店，到部分“撤退”。多年来，学而思有过不少“高光”时刻，也受到过“质疑”。

　　“学而思最火的时候，报名师班要考试，还要秒杀抢课。”济南家长赵女士告诉记者，大约五六年前，她想给孩子报学而思，因为考试考得一般，没抢到“尖子班”的名额。

　　在赵女士的回忆中，当时学而思考试和“抢课”的事还上了新闻。记者查阅发现，在2017年，曾有媒体报道，有家长反映学而思组织“掐尖”考试，有的课程要求学生考试排名进招生名额，才能进入抢班步骤。

　　“当年考试考得好才能抢到名额，也从侧面说明它当初有多火爆。”赵女士感慨说，当时甚至有些家长也跟着进去上课，回家再教孩子。

　　多年来，学而思经历了辉煌，也经历了投诉、处罚等。

　　记者注意到，就在学而思宣布退出义务教育学科培训前，学而思还收到了“罚单”。

　　2021年8月，学而思收到了一份济南的“罚单”。记者从济南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知识产权局）官网查询发现，济南市学而思教育培训学校因使用格式条款加重消费者责任，被给予警告以及罚款7000元处罚。

　　除了“罚单”引起关注，学而思创始人的财富情况也备受关注。

　　记者注意到，前不久，胡润百富榜出炉，据媒体报道，好未来的张邦鑫，财富曾达到950亿之高，那时候在市场可以说风光无限，直至今年财富直接降至57亿，一下子缩水94%，在跌幅榜排名第一。

　　“培训老师”何去何从？

　　“各位家长同学们，咱们这个教学点马上就要退租了，咱们的课程都要转成在线小班课。”作为学而思济南校区的一名老师，张萌感触颇深，在今年9月最后一天，她给家长和学生发了一条这样的通知。

　　她向家长解释说，“退租”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天气慢慢变冷,孩子要出门奔波到校区上课，这样一路来回很辛苦,也耽误时间。另一个原因,上课时间改成周中后，教室使用率不高,难以支付较高的房屋成本,所以她所在的教学点在10月份就要退租,无法进行咱们的线下课程,课程全部转为在线小班。

　　这条消息发出后，引起了不少家长关注和议论。大多数的家长最终还是接受了线上课。

学而思老师给家长发的通知

　　“各位亲爱的家长们:今天好未来(学而思)发布信息,我们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服务将于2021年12月31日截止。”时隔一个多月，张萌再次给家长发布了这样一条通知。

　　张萌是学而思众多老师中的一名，也是学而思“转型”计划中所有老师的一个缩影。公司转型，老师们将何去何从，部分老师心里也没有底。

　　“考虑到大家获悉后也会担心孩子后续的学习问题,想和大家就此沟通一下:学而思培优确实将后续停止面向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科类培训，但是请大家放心,孩子在读的秋季课程不会受到影响,我们会保质完成大家已经缴费的课程内容。”通知发布后，张萌向家长做出了承诺。

　　“孩子后续的学习衔接和大家的顾虑担心,我们都已考虑到,会在近期和大家做沟通。再次感谢大家对我们的信任和支持!”张萌在课程群里一再表示。

学而思老师给家长发的通知

　　学而思转型后，“培训老师”何去何从？记者调查发现，学而思的转型通知发布后，有些工作人员和老师也对“未来”有些迷茫。

　　“学科类课程是全部要停了，公司说未来转成素质类课程，具体课程怎么设置，我们也还在等通知。”济南学而思某一位工作人员表示，不可能全部的老师都能转型素质教育，未来如何转型，一些老师还在担忧和考虑中。

　　家长：

　　线下课改“线上”，“1对2”外教课变“1对6”

　　“有的课线下变成线上了，还有的搬的地方。”济南家长林芳告诉记者，学而思在宣布退出义务教育学科培训前，就有了一些变化。

　　林芳的孩子今年上二年级，在学而思已经上课一年多。

　　林芳回忆，9月份的时候，就接到老师通知，学而思上课的场地要退租，无奈之下，她孩子的学而思课程转成了线上课。

　　“线上课一次课俩小时，孩子年龄小，很难一直集中注意力。”林芳介绍说，线下课有老师现场讲课、督促和互动，孩子上课效果比较好，改成线上网课，得有一个家长陪同，要不然效果不好。

　　“周末课也全部转成周中了，周一到周五学校也有作业，这样培训课会跟学校作业时间有冲突，孩子都忙完就会睡得比较晚。”林芳说，线上课效果大打折扣，一些家长选择了要求退费。

　　“我感受比较深的是，我们原来‘1对2’的外教变成了‘1对6’。”林芳介绍，作为家长，她对学而思的“撤退”还是有担忧的，担心课能不能上完，也担心钱能不能退。以她家孩子上的外教课为例，原来“1对2”的外教课，变成了“1对6”，虽然价格便宜了，但效果差了许多。

　　“我感觉退费是没那么容易的，学而思给大家提供了一些方案，但是大部分都很不合算。”林芳说，对于家长已经交费想退课的外教课程，老师建议可以置换成篮球课，甚至给家长推荐置换成医美项目，但是这些都不合算，这样算下来，比市场价虚高不少。

　　“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快点把费用用完，但是退费就很难。”林芳说，对此，一些家长组成了“退费”维权群，但是林芳感觉，退费遥遥无期，只好让孩子继续上“1对6”的课程。

　　记者探访过程中，多位工作人员提到，线下校区不接受报名，家长想报名素质类课程的可以去学而思APP上“选课”。记者看到，目前，APP上已上线寒假的科学益智、人文美育、编程等课程，短期课程还有魔方、围棋等课程。

　　与工作人员表述不同的是，记者注意到，学而思app上的语数外科目的秋季课仍然挂在页面上，以三年级为例，数学和英语价格在1000元-1260元左右，语文在750-1260元左右。其中数学课的面授课1080元6次课，时间为9月7日-12月28日，内容为乘法巧算，巧求周长等。

　　“学而思老师给我们发了转型的通知后，我在APP中看到有编程、戏剧等课程。但我并没打算急着给孩子报这些课程。”

　　林芳说，很多家长和她一样，打算先让孩子试课，如果到时试课孩子自己很喜欢，时间也恰好方便的话，也会考虑。

　　面对各培训机构的转型和调整，家长们还会“买单”吗？记者发现，除了林芳，还有不少家长也表示，未来给孩子报班的事儿，还要再观望观望。（为保护隐私，文中人物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