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向阳”薪传

原创民族歌剧《马向阳下乡记》接续“传统的未来”

为什么是民族歌剧？为什么是青岛？当由青岛演艺集团出品、青岛市歌舞剧院创排的原创民族歌剧《马向阳下乡记》在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的舞台上接过文华大奖的奖牌，可能许多人会有此一问。

自2016年起，中国艺术节文华奖由原来的几百个奖项大幅压缩至20项，仅保留10部“文华大奖”剧目和10位“文华表演奖”艺术家，此举大大提高了“文华大奖”的获奖难度和含金量。此次集结上海的全国51部参评作品中共有38部入围“文华大奖”评选剧目，青岛原创民族歌剧《马向阳下乡记》经历层层选拔，最终成为十分之一“文华大奖”得主，也是唯一一部获此殊荣的歌剧作品，实属难得。

“如果要说这部戏赢在哪里，我想首先它是一部没有政治口号的政治作品，我们是用了一种接地气的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方式，把它的思想性和艺术性传达给观众。”在6月4日下午青岛举行的媒体见面会上，《马向阳下乡记》的制作人、市歌舞剧院院长张乐群这样说。历时三年的创作打磨历程，这部青岛原创民族歌剧似乎一开始即肩负传承之使命——接续国家以及院团自身“传统的未来”。

抓住民族歌剧传承发展的新机遇

2017年初，原文化部开始实施“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对民族歌剧的创作生产、普及推广、人才培养、理论研究等进行扶持。为此还成立了“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指导委员会，以著名剧作家贺敬之为顾问，集结了郭兰英、徐晓钟、杜鸣心、羊鸣、赵季平等一众业界大咖。

《马向阳下乡记》于立项之初，即从全国报送的140余部歌剧剧本中脱颖而出，成为“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的九部重点扶持剧目之一； 2018年又入选国家文化和旅游部“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全国三部滚动扶持剧目之一。

当时的文化部副部长董伟，对这部歌剧情有独钟，曾表示，创作这部民族歌剧，对于青岛来说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难事。所谓“大事”，是指2017年“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从全国共选出了9部作品进行重点扶持，9部入选剧目中只有两部是现实主义题材，《马向阳下乡记》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可以说，此剧不仅代表青岛，更代表国家民族歌剧的艺术水准。而“难事”，指的则是青岛市歌舞剧院歌剧创演资源的相对匮乏，此前接受过歌剧专业表演训练的“对口”演员找不出几位。

回顾《马向阳下乡记》的创作历程，会发现，国家对歌剧剧目的扶持很大程度体现在展示平台的搭建，这让“马向阳”身逢其时，如鱼得水。过去两年内，全国先后有13部新创剧目入选“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以此为平台，它们和“马向阳”一样，诞生时间不长，但演出频率却相当高，而“马向阳”作为其中的佼佼者，首当其冲，从青岛走到省里，从北京到上海，从殿堂级场馆到田间地头，在观众和专家的反馈中不断修改完善，演员不断得到磨砺。

而另一方面，这部大型民族歌剧也受到从国家到省委省政府，再到青岛市委市政府的全力支持。记者从4日市文旅局组织的媒体会上获悉，2018年、2019年连续两年，《马向阳下乡记》成为青岛市重点扶持的文艺精品创作项目，获得市委市政府设立的全市文艺精品创作专项资金的经费扶持。青岛市文艺精品项目扶持奖励专项资金和工作自2013年启动以来，先后对舞剧《红高粱》、歌剧《马向阳下乡记》、话剧《家有遗产》等近400个文艺精品项目进行经费扶持奖励，资金总额超过2亿元。

有业内人士认为，歌剧的创作和演出，如果没有政府层面的政策扶持，没有各方足够的支持与保障，很难打开局面，地方院团的创演尤其如此。

从中国歌剧的源头找到地方院团突破的边界

青岛歌剧创演的兴衰几与中国民族歌剧的传统同步。1960年 7月1日，歌剧《柯山红日》在青岛公演，当时的青岛市歌舞团一举成名，从1960年到1966年，青岛市歌舞团排演了《柯山红日》《两代人》《刘三姐》《货郎与小姐》《红霞》《夺印》《社长的女儿》《豹子湾战斗》《刘胡兰》《江姐》《红灯记》等一大拨民族歌剧，演员到中央歌舞团、中国青年艺术剧院等单位学习深造已成家常便饭……

而到新歌剧《马向阳下乡记》创排时，整个院团却都感到，要重新开启这片荒芜已久的领域的艰难。创演之初，歌舞剧院合唱团的演员范斌就写下一篇立志小文，见证了院团从歌剧演出的巅峰跌至谷底的他，和院团其他演员一起，经历了2017年面对一部据称将向中国喜歌剧源头《小二黑结婚》致敬的现实主义题材歌剧《马向阳下乡记》时的惶恐和迷茫。“没有几个科班儿出身的歌剧演员怎么能排歌剧？歌手没几个，还唱法不统一，能行吗？”各种犹疑最终在集团和院团领导的决断中告破，“他们找来全国最好的歌剧导演、最好的作曲家，再加上剧院全体演职员拧成一股绳的信心：不识线谱、不会唱歌剧不会表演不要紧，大家可以从头学，可以一起练。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据说，排练的关键时候，正是青岛天气最热的一段时间，“演员们忍着身体的各种不适，没有请假的、没有喊累的。即便是刚刚应聘进组的演职员，都尽到最大的努力，贡献自己的力量。”在4日的发布会现场，编剧代路提到院团这些初登国家级舞台即斩获大奖的青年演员时，赞赏有加，他引用了人艺前辈导演焦菊隐先生的话：“要搞好一台戏，要有一棵菜的精神。你帮助我，我抱着你，大家互相团结依存在一起才能成为一棵菜，这个大队伍有菜心、菜叶、菜帮，每个人都在起着自己的作用，每个都在发挥出他的精神和才华。”

院长张乐群表示，《马向阳下乡记》可以看作是院团全力寻求的一次突破，其实这种突破自舞剧《红高粱》创排起就已经开始了，成长壮大必然意味着跨越已有的边界和极限，不断寻求自我突破。

一部新歌剧《国·家》正在筹备打磨中

“现在我们是名副其实的歌剧舞剧院了，是双料‘文华大奖’得主，这样的成绩，目前在全国专业文艺院团来说，应该也是屈指可数。”昨天下午，市歌舞剧院院长张乐群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一度难掩骄傲。

他告诉记者，文华大奖带来的最直接的改变是演出订单的增加，就在昨天上午，他刚又接到来自苏州的邀约。而六年前获得文华大奖的舞剧《红高粱》，至今常演不衰，最近刚刚受邀，将代表山东省，赴香港进行文化艺术交流。另外，“衣锦还乡”的“第一书记马向阳”还将于6月12日和13日，在青岛进行两场载誉归来的汇报演出。

“获奖让我们剧院更加有信心，在创排歌剧，复兴和探索民族歌剧艺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张乐群还透露，一部原创新歌剧正由市歌舞剧院酝酿中，此前新剧本已获得相关专家的高度认可，这部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的献礼剧目——大型民族歌剧《国·家》，已运作了一段时间，剧本更改了四稿。张乐群说，趁热打铁，夺奖归来，大家的心气更热，信心更足，有足够的激情投入到新的创作中。院团初步计划，该剧将会在2020年举行的中国歌剧节上首度亮相。新的歌剧，将让青岛的歌剧创作迈上新台阶。

（青岛日报/青岛观/青报网记者 李 魏 本版照片均为《马向阳下乡记》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