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院子没有大门,王月鑫只能用一块木板和两捆树枝充当大门。

每当看见王月鑫得的奖状,奶奶就感到很欣慰。

“我一直有个愿望,是想给家里安个大门,这样我不在家时,也不用担心奶奶的安全了。”每次离家去上学,回头看到送他出来的奶奶站在没有门的立柱旁,王月鑫总会这样想。六一儿童节,当其他同学向父母提出想要蛋糕、轮滑鞋这些礼物时,济南市历城区港沟岩棚小学六年级一班的王月鑫却想为家里安装一个门。

今年13岁的王月鑫小时候父母离异,父亲去东北打工再也没有消息,母亲在市区工作,王月鑫平时只能与75岁的奶奶一起生活。由于建房时工程根本没完成,所以家里没有大门,他快要上初中住校了,想给独自在家的奶奶带来一份安全。

害怕别人说自己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记者见到王月鑫的时候,他站在班级门口,向记者礼貌地鞠躬,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像是一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但当提起他的父母时,王月鑫垂了垂眼睛,“妈妈不在我身边,我也联系不上爸爸。”王月鑫的班主任鞠昆山告诉记者,王月鑫的成绩一直是班里前三名,平时学校里举办活动,他也会积极参加。和同学相处很友善,平时同学有困难会经常帮忙。“一点也看不出王月鑫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

王月鑫告诉记者,父母在他上三年级的时候就离婚了,他被判给了父亲,离婚后父亲就跟再婚的妻子去了东北做小生意,再也没有联系过孩子,母亲则在市区找了份工作,不再回来。“前几年我有空时给爸爸打电话,一开始他还接电话,我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说很快,不过没多长时间他就再也不接电话了。”王月鑫说,现在他已经不再跟爸爸联系了。

“爸爸妈妈离婚时没有人告诉我,放学一回家他们都不在了,后来还是奶奶告诉我这个消息的。”王月鑫说,自己才是与他们最亲近的人,但发生这种事他却是最后知道的。刚知道这个消息时他经常晚上睡不着觉,“村里人见了我也问我‘你爸爸妈妈是不是离婚了’,我害怕他们觉得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每天放学时看到别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来接,我挺羡慕的。”在王月鑫心里,一直有一个遗憾。王月鑫告诉记者,父母离婚后,由于奶奶腿不好,没人再给他开家长会,考好成绩的喜悦也无法跟别人分享。“其实我很担心同学问我‘你爸爸妈妈怎么没有来’,有同学问我就说他们太忙都没空。我真想爸爸妈妈能像原来一样再表扬我一次。”

渴望父母的爱偶尔在周末见到妈妈会非常高兴

父母刚离婚那段时间,王月鑫尝试通过叛逆来吸引父母的关注,一向听话学习好的他开始不听奶奶的话,故意和奶奶顶嘴,不学习。“现在想想我挺后悔这样做,真的是太幼稚了。”此后王月鑫开始慢慢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接受父母离婚这件事。“我告诉自己别想那么多,不要影响学习,不要把坏情绪带给身边的人。”让他高兴的是,奶奶没有因为他的叛逆而责怪他,仍然向往常一样关心他。一提到奶奶,王月鑫的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虽然她不知道那段时间我为什么突然变得不听话,但她也没有过多责怪我。”

提到与奶奶相处的生活,王月鑫笑着说,奶奶是个固执又抠门的“老太太”:“有一次我用她宝贝的老年机打电话,不小心把手机里存的号码删除了,奶奶知道后大发雷霆,我解释说能给她恢复,但她就是不相信。”王月鑫说,为了让奶奶相信,自己使出浑身解数恢复了数据,奶奶才相信。后来他才知道,家里本来就要靠姑姑接济过日子,奶奶担心手机坏了又要再买一部新的,很浪费钱。“她把所有的钱都花给了我,让我吃得更好,上学生活更舒服一些。”

虽然奶奶很关心他,但在王月鑫心里,还是渴望能有父母的关爱。王月鑫告诉记者,偶尔在周末的时候,妈妈会把他接到现在住的地方,带他去公园走走,虽然妈妈经常周末也去工作,但王月鑫仍然很高兴。王月鑫坦言,妈妈实在是太忙,甚至忙到忘记他的生日,他只好打电话提醒。“我们村没有蛋糕店,我就问妈妈能不能给我买个蛋糕,她同意的话我就坐车去市区找她拿,放在冰箱里留着,留到生日时再吃。”

王月鑫可能不知道,其实妈妈一直在默默地关心他。班主任鞠昆山悄悄地告诉记者,王月鑫的妈妈有时也会给他打电话询问王月鑫的学习情况,“他妈妈在电话里自责自己没有尽到妈妈的义务,没有办法在日常生活中照顾他。”

担心初中住校后奶奶一个人在家想安个大门

中午放学后,记者跟随王月鑫一起回到他位于石庙村的家。王月鑫告诉记者,如果步行到学校,至少也要半个多小时。记者注意到,王月鑫的家处在一个倾斜的高台上,没有院门,直接能够进到院子里,而院里的房屋门纱已经破了好几个洞,几乎起不到保护和防盗作用。他和奶奶平时判断是否来了陌生人,就靠拴在水缸上的狗,狗一叫,屋里人才能觉察到来人。

一进门,奶奶就给王月鑫端出一碗西红柿面,从厨房到餐桌只有几步,王月鑫奶奶也走了近1分钟,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他爸爸不管我们,平时靠孩子姑姑接济,家里没有好吃的,平时就吃点面条,我腿不好,不能给孩子买好吃的,委屈孩子了。”

在王月鑫平时写作业的桌子上,放着一块他的竞赛获奖奖牌。奶奶见记者盯着奖牌看,便热情地拉着记者坐到床上,拿出一个酒箱子,里面放着20多张王月鑫的奖状,奶奶说,由于孩子三年级时家里的变故,导致很多奖状都没了,这些是他从四年级到现在获得的。提到这,奶奶的声音露出一点苦涩:“孩子这么优秀,为什么爸爸不要他了呢?他爸爸欠了别人钱,要账的直接闯到我们家来找人,我吓得不行,孩子也吓坏了还要安慰我。”

听到这,王月鑫看着自己家的小院,语气中充满担心,他告诉记者,今年9月份他就要上初中住校了,奶奶自己一个人在家,家又没有大门,她腿不好不能跑也不能走太远,真的不太放心。“如果儿童节真的能够说出自己的愿望,我不想要飞机模型也不想要机器人,我希望我们家能安上一个保护奶奶的大门,因为奶奶是陪着我的,最爱我的人。”

记者手记

相依为命的祖孙对生活充满希望

采访前,我想象过很多种愿望,但“要个门”这个朴实的愿望真的超出了预料。在我的印象中,童年这个名词意味着无忧无虑,意味着金色,意味着灿烂,意味着充满阳光和爱,但是看到王月鑫家连门都没有的院子,我知道,什么样的儿童节祝福在这里都是略显苍白和无力的。

当我问起王月鑫儿童节愿望的时候,王月鑫不假思索地说:“我希望爸爸和妈妈和好,我希望有个完整的家。”但是这个愿望,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当我让王月鑫换一个“实际”一点的愿望时,他小心翼翼地说:“能不能帮家里安个门。”

王月鑫是个很内敛的孩子,对奶奶的爱和对爸爸妈妈的思念从来没有明显地表达出来,甚至他的愿望——给家里安个门也从来没有对奶奶说过,如果不是这次采访,我相信他只会自己存钱,不会说出来。

我在王月鑫家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奶奶真是个可亲的奶奶,除了提到孩子父亲以外,她在采访中一直是笑着的,不管是孩子还是奶奶都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六一儿童节,我们祝所有的孩子节日快乐,也希望热心读者齐力帮王月鑫完成他的愿望,让这个童年布满阴霾的孩子感受到来自社会的关爱。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还是会有人永远爱着他。

希望有爱心、有条件的读者拨打生活日报热线电话13605311968,为王月鑫献出自己的爱。

（生活日报记者 刘晓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