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即墨大青岛:一城情思数千载 一脉繁华今胜昔

2017-09-21 08:43:00 来源: 半岛网-半岛都市报 作者: 王学义

  

  辉煌历史 朱珍良 摄 

  半岛全媒体记者 王学义

  回溯灿烂的青岛文明史,即墨北阡遗址考古发掘显示,早在7000多年前就有先民在这里生存繁衍,这也是青岛地域人类活动的最早发现。近日,即墨市博物馆副馆长陈海波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即墨”的名称,在《国语》《史记》《战国策》中已有记载。星移斗转,沧海桑田,即墨在历史上曾物阜民丰、文气纵横,也曾上演无数可歌可泣的忠义故事。即墨的精神内核和文化气质也代代传承,辉映史册,照亮未来。

  血脉

  崇尚气节,誓不低头

  在史料记载中,至少有三个有名的“即墨大夫”,分别生活于战国早、中、晚三个时期。第一个即墨大夫为官勤勉,刚直不阿,因得罪齐威王身边的小人,险遭构陷。齐威王调查之后,“封之万家”。第二个即墨大夫为抵御燕国入侵军队,出城战死。第三个即墨大夫向齐王田建进言不要向秦王嬴政投降,并献上计策。在这三个即墨大夫身上,可以看到即墨人民的可贵精神。

  即墨知名文史专家孙鹏说,“田单是即墨人崇尚气节、誓不低头的一个代表人物。”当时,燕国大将乐毅率五国联军伐齐,攻占临淄。齐国境内除即墨和莒城全部沦陷。即墨大夫战死后,田单被推举为首领。他施反间计逼走乐毅,用火牛阵大败燕军,在生死存亡之际拯救了齐国。

  田横的故事更加深入人心。田横本是齐国旧王族,秦朝末年,他与刘邦、项羽等人各自起兵反秦。后来,刘邦扫灭群雄,一统天下,田横拒绝投降,同其五百名部下退守孤岛(即今田横岛)。刘邦下诏,如果田横来降,可封侯,如果不来,便派兵剿灭。田横为保全岛上众人,便带两个随从向京城进发,在距京三十里处拔剑自刎。留下遗言让两个随从提他人头去见刘邦,表示不受投降的屈辱,也保全了岛上五百部下。刘邦听说之后,用王礼厚葬,并加封其两个随从。但那二人葬完田横后,也自尽于田横墓中。岛上五百人闻听田横自刎后,也全部韬海而死。从此,田横与五百义士的美名流芳至今。

  抗战时期,徐悲鸿创作大幅油画《田横五百士》,歌颂宁死不屈的民族精神,以激励中国人民奋起抗击日寇侵略。即墨人民也正是这样做的。1937年七七事变之后,即墨县东瓦戈庄人周浩然弃学返乡,宣传抗日,发动群众。他以国术训练所为基础,组织成立即墨抗日义勇军。1938年3月9日,周浩然率领抗日义勇军在灵山集旺疃三官庙伏击日军,歼敌30余人,击毁汽车两辆,打响了即墨武装抗日的第一枪,极大地鼓舞了人民群众的抗日斗志。1939年9月,周浩然在西尖庄村开展活动时遭遇汉奸武装,因寡不敌众惨遭杀害,时年只有24岁。此外,即墨人隋永谞组建抗日队伍,青岛抗战史上以规模大和惨烈而著称的“三都河战役”就是他的部队打的,击毙击伤日伪军近千人。

  文脉

  底蕴深厚,名臣辈出

  即墨历来注重教化,人才辈出,特别是清官廉吏。《汉书》中就分别记载了王成和王吉、王骏父子的事迹。汉宣帝时,胶东相王成招抚流民八万安居乐业,受到皇帝褒奖,被列入“循吏传”。王吉、王骏父子二人为官清廉,布衣蔬食,刚正直谏,王吉官至博士谏大夫,其子官至御史大夫、丞相。此外,东汉末年童恢出任不其令,他爱民如子,公正执法,为民除害,其故事在青岛地区民间流传很广。传说即墨南面的驯虎山,就是因“童恢驯虎”而得名。

  从明清时期直至今天,“周、黄、蓝、杨、郭”这即墨五大家族在当地家喻户晓,他们以仕官、文学显名于世。其中,周如砥是周氏主要代表人物。明万历年间,他以文章闻名天下,官至国子监祭酒,赠礼部右侍郎,有“天下士多出其门”的美誉。抗日英雄周浩然就是周家子弟。黄家一门出过8名进士,其中既有敢跟奸相严嵩对着干的黄作孚、兵部尚书黄嘉善、铁面御史黄宗昌,也有“黄培诗案”的主角黄培。蓝氏家族历史最为悠久,共有5位进士、9位举人、56位贡生、上百位庠生、监生,更值得称道的是,其家族上百人入仕,无一人贪腐。杨氏是极有影响的书宦世家。杨良臣单骑抚“寇”、杨盐不媚上官、杨遇吉乞兵解围即墨城等佳话,传诵一时。而郭氏一门最耀眼的莫过于郭琇,康熙年间写下震惊天下的“三大疏”——《参河臣疏》《纠大臣疏》《参近臣疏》,曾连升五级,一度官至湖广总督,也曾瞬间被贬,多次被权奸所害。《清史稿·郭琇传》留下了这样的感叹:“直道难行,不其然哉?”郭琇的铮铮铁骨和坎坷人生也渗入祖祖辈辈的血脉。

  商脉

  千年商都,海洋精神

  早在战国时期,即墨就依靠渔盐之利,盛极一时。考古发现,即墨地区频繁出土大量北宋钱币,这也可以从一个侧面显示了当时即墨商业之发达。

  明朝建立后,实施“海禁”,严令“片板不许下海”。这对“靠海吃海”的即墨人民影响巨大。明万历六年(1578年),河北武清人许铤赴任即墨县令。他不忍民生凋敝,便冒险向朝廷上奏,力陈海禁之弊。许铤的奏章打动了朝廷,终于网开一面,允许青岛口、金家口、女姑口等即墨境内的海口对外开展海上运输,货物直通苏、闽、浙一带,沿海贸易日趋繁荣。据在女姑口发现的《重整旧规碑文》中记载,开禁之后,即墨“百物鳞集,千艘云屯,南北之货既通,农商之利益普……”清同治十三年(1874年)的天后宫重修碑记中称:“青岛口宏舸连舳,巨舰接舻……”可见,即墨此后数百年间,逐渐成为有一定规模的贸易港口,商业精神与海洋精神也代代传承下来。

  20世纪七八十年代,即墨人秉承传统,把祖先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乡镇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形成了机械、化工、轻纺等众多骨干门类。上世纪90年代,即墨服装批发市场、小商品城、副食品批发市场、布匹床上用品批发市场等十几个专业批发市场闻名全国,形成江北最大的市场群。千年商都,在新的历史背景下焕发出蓬勃生机。

  一座即墨城 穿越七千年

  据史料记载,在商、周时期,即墨为莱夷的管辖范围。公元前1046年,周武王姬发封邦建国,现即墨市域西部成为夷国封地。公元前567年,齐灭莱后,在今平度市古岘镇大朱毛村一带建起朱毛城。因为朱毛城邻近墨水,便改称即墨城。所谓“即”是临近;“墨”便是指墨水河。

  战国时期,即墨成为齐国东方最重要的城市,堪比国都临淄。史书记载:“齐有即墨之饶,而联袂挥汗与临淄并夸殷盛。”

  秦始皇统一六国,设郡置县,即墨始定为县,属胶东郡,即墨为郡治所在地。西汉分封诸侯郡国,即墨为胶东国国都。

  隋统一中国,开皇十六年(596年),即墨从原城址平度市大朱毛村一带向东南迁移40公里,新建一座即墨城,即今日所称之“即墨古城”。自隋朝建城至今,即墨古城已历经1400余年的历史。隋代即墨县境版图兼有壮武、皋虞、不其三县故地,即今天的即墨市、崂山区、城阳区和青岛市区在内的广阔地域。

  唐朝及五代时期,即墨属于河南道莱州东莱郡。宋朝时,属京东东路莱州东莱郡。元朝时,即墨归属几经变化。元世祖至元二年(1265年),即墨县一度废置,析地归入掖县、胶水。至正九年,即墨县建置恢复。明朝时,属山东布政使司,洪武九年(1376年),复领属莱州府。清朝时,即墨全县沿用明时区划。1891年,清政府批准在胶州湾的青岛口修建炮台,驻扎军队,登州总兵章高元驻防于此,置总兵衙门于即墨县仁化乡青岛村,是为青岛建置开端。

  1897年,德国借口曹州教案,出兵侵占胶州湾,强迫清廷划出沿岸部分土地为德之胶澳租界,其中包括即墨县仁化乡的白沙河以南地区和里仁乡的阴岛地区。自此,青岛自即墨县析出。

  1989年7月27日,经国务院批准,即墨撤县设市(县级)。9月29日,即墨市成立大会在即墨宾馆礼堂召开,青岛市分别向即墨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等单位授印授牌。10月1日,即墨市正式挂牌对外办公。设市后,虽然即墨的行政区域、政府驻地、人员编制均不变,但即墨自秦置县的历史正式结束,整个过程长达2200余年。

  

  ▲古城雄姿(资料图片)  

  

  ▲古城夜色 朱珍良摄

  再现古城历史魅力 一条城市复兴与街区发展新路径

  无论对青岛还是中国历史而言,即墨古城都有着不容忽视的价值。

  原国家文物局文保司司长、博物馆司司长孟宪民曾撰文称:“即墨县城的选址应与隋文帝经略海洋的意图有关。”据清同治版《即墨县志》记载,元至正十一年,知县吕俊土筑(即墨古城),周长四里(2000米),高一丈六寸(9.1米,不含城墙上雉堞高度),墙厚一丈二尺(6.6米,城墙中部厚度)。其中,明万历六年知县许铤、县丞杨元国重修,“砖砌三门,城堞埤墙,皆极整固”。万历二十八年,为抵御倭寇,知府龙文明命即墨知县刘应旗,易土以砖。至清咸丰九年,史料记载先后修整了10余次。只是,在漫长历史变迁中,即墨古城也渐渐残缺和消逝。

  多年以来,即墨有关部门与专家学者一起,精心整理、深入研究相关史料,并与考古发掘相结合,渐渐呈现出即墨古城的样貌。比如,经2013年古城考古勘探,出土十余种规格不一的历代城墙,这些出土城墙砖补充丰富了史料的不足。城墙的高、厚和护城河的宽、深皆有增加,为便于防御。东、西、南城门都建有半圆形外置瓮城。

  2017年8月17日,记者站在经过再造的即墨古城半圆形的瓮城内,面对着巍峨高耸的奎明楼,一种浓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即墨流传着一个故事,与一位名叫吴淑曼的德国老太太有关。她70多岁,是德国汉堡大学的教授。几年前,即墨市从吴淑曼手中获赠几十张清末民初时期即墨古城的老照片。这些照片收藏于柏林博物馆,为德国传教士当年所拍摄。这些照片成为再造即墨古城的重要依据,而今它们就展示于古城的大街旁边,时时引游人驻足。

  再造即墨古城也吸引了全国业界和学界的高度关注。当代著名作家、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冯骥才,就曾为修复重建的即墨古城点赞,并就如何保护古城和历史文化等,提出了许多建设性意见。

  今年7月1日至2日,2017即墨古城《城市复兴与街区发展》高端对话举行,与会者肯定了即墨古城项目的重要价值,认为这探索了一条城市复兴与街区发展的新路径。如同原建设部副部长、中国建筑学会名誉理事长宋春华所言:“‘再造’是城市复兴、城市更新的重要途径之一。即墨的探索值得肯定,即墨的经验需要总结,即墨的做法可以借鉴。”

初审编辑:魏鹏

责任编辑:王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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