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夫妻邢博超、井盈盈两年前在济南市工人新村中街摆摊卖菜,随着拆违拆临取缔马路市场,选择“退路进厅”的他们,在政府补贴支持下,收入不减反增。从摆摊到开店,他们说:“现在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小两口怎样从“担心”到“认可”,这个城市给了他们怎样的支持与温暖?本报记者29日凌晨两点起跟随采访,体验“退路进厅”卖菜夫妻全家忙碌的一天。

　　为抢新鲜蔬菜，凌晨两点去批发市场

　　29日凌晨两点,邢博超的父亲邢昭荣揉了揉惺忪睡眼,用凉水冲了把脸,就匆匆往店内赶。

　　“每天都是这个点起床,已经习惯了。”邢昭荣称,他今年60岁,天气好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去批蔬菜,天气不好时就儿子去。

　　邢昭荣先把盖在三轮摩托车上的塑料布掀开,再仔细检查轮胎,没啥问题后便骑车赶往匡山蔬菜批发市场。此时天还不亮,邢昭荣骑车穿行在夜幕中,尽管是夏天,可还是有阵阵凉风袭来,邢昭荣不禁将衣服裹紧了一下。

　　“店离市场比较近,20分钟就能到,现在蔬菜还比较新鲜,再去晚一点,好的就被挑走了。现在自家开店了,不比摆摊的时候,那时马路边卖菜,个人没大有成本,也就不太讲究菜的质量,如今有了固定的店面,菜的质量好了才能留住顾客才能长久地干下去。”邢昭荣称,匡山农贸市场上批发商贩来得比较早,一般晚上11点和12点就有人了,有些贩菜商为了挑新鲜蔬菜去得很早。

　　“黄瓜多少钱一斤?”邢昭荣问。“涨钱了,3.3元/斤,整筐拿是3.2元/斤。”商贩说。“涨了这么多,昨天还是2.5元呢,算了,先不拿了!”邢昭荣说。邢昭荣骑车来到批发辣椒和菜椒的地方,谈好价后,搬了两箱放到车上。“一个箱子就重小3斤,可是人家不给减出来。”邢昭荣说。

　　“这个市场比较熟,大部分批发商也都认识,所以价格一般不会给高。”邢昭荣称,一般是看着哪家蔬菜新鲜拿哪家,“认菜不认脸”。经过2个多小时的精心挑选,西红柿、豆角、芹菜、冬瓜、茄子、韭菜等十多样菜就挑选好了,记者注意到,每挑好一样菜,邢昭荣便会在一张事先备好的菜单上做个标记,并把价格写在后面。“这样就落不下,卖菜的时候对价格也有个数。”他说。

　　凌晨5点,邢昭荣最后把冷鲜肉买好后,载着满满的一车菜开始往店里走。

　　全家忙活客流不断，自己开店更上心

　　车子刚走到半路上,突然没油熄火了,邢昭荣给儿子打电话让他来拖车。10多分钟后,儿子邢博超赶过来,把车拖到店里。大约6点,井盈盈和母亲赶到店里,开始整理货架和蔬菜,邢博超开车到堤口路水果批发市场批发水果。

　　记者注意到,在批菜的过程中,一有空闲,邢昭荣就将烟点上,烟不离手。“精力不如以前了,提提神。”他说,他的老家在仲宫,从事蔬菜生意2年多来,一直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每天凌晨2点左右到批发市场,一直忙到早上9点多,大约11点回家,吃点东西睡觉,起来后再看孙子,基本没有个人生活。

　　“年轻人都扛不住,更不用说60岁的老人了。”邢博超说,卖菜挣的就是辛苦钱,每天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

　　“批发市场的西瓜有的3毛,有的5毛,有的7毛,价格相差大,口味相差也很大。”邢博超说,批发价格贵的西瓜皮薄还甜,便宜的皮厚,甜度也会差不少,每次进货他都是进最好的。“居民的嘴都很挑,吃一次不好吃下次就不买你的了。自家开店就得保证货的质量,让顾客满意。”邢博超说。

　　大约半小时后,邢博超就把香蕉、葡萄、枣、西瓜、桃等水果挑好了,回到店里快8点了。此时,井盈盈将店打理好,开始营业了。“今天的葡萄好新鲜,给我称两斤吧!”一居民说。“好的,这就给您称。”井盈盈说。

　　记者注意到,早上店里顾客并不是很多,但是基本上不断,因为顾客光临,井盈盈数次搁下饭碗去忙生意,用她的话说,“卖菜的难得吃上一口热饭。”“西红柿多少钱啊?”有顾客来买菜。“四块一斤。”井盈盈赶紧放下手中的蒸包,起身拿了个塑料袋走到顾客跟前。“一共七块三,给七块吧。”井盈盈把菜递给顾客。

　　“退路进厅”有补贴，经营品种多了年赚12万

　　拆违拆临后,部分市民遇到了“买菜难”问题,为此,天桥区在辖区内新建了50家社区生鲜便民店,“退路进厅”的邢博超、井盈盈夫妻的店被选中了,每年可以获得1.5万元的政府补贴,连续两年给予租金补贴,支持他们更好地长久经营。

　　记者看到,经过重新布置的店,悬挂上了统一制作的“天桥区生鲜便民店”牌匾。店内蔬菜、瓜果、冷鲜肉、面食、禽蛋等日用生鲜和各类副食品品类齐全。

　　井盈盈称,她之所以走上摆摊卖菜这条路,就是为照看孩子。“我现在有两个孩子,大女儿6岁,小儿子2岁,现在女儿已上小学。”井盈盈称,之前她和丈夫都在济南打工,就把大女儿撇在老家由爸妈照看,每年很少回家,孩子开始与她生疏。怀了儿子后,井盈盈就打算摆摊卖菜做生意,这样夫妻俩就能把父母接过来一起照看孩子,一家人就能在一起了。2年间,就在生意慢慢步入正轨时,取缔马路市场的通知下来了。

　　“不让在马路上摆摊,当时别提心里有多难过了。”井盈盈称,突然不让干了,全家人一时心里都很难接受。后来想,占道经营确实不是能长久的事,恰逢自己菜摊后面门头房往外出租,她和丈夫决定租下来,“退路进厅”卖菜。当时心理压力挺大的,原来摆摊时算占道经营,相应地也就没啥成本压力,有店了就有租金,压力就挺大。

　　然而,让井盈盈高兴的是,“退路进厅”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摆摊时收入很不稳定,不仅受天气的影响,有时还要被城管撵,每撵一次,收摊支摊的工作量一点都不小。”井盈盈称,有不少蔬菜经过太阳一晒就蔫了,就不好卖了。

　　“现在觉得心里踏实多了。”井盈盈说,一年的房租是5万多,政府补贴是1.5万,房租看上去不少,但是她销售的商品种类增加了,客流量也大了,总体算下来要比在外面摆摊还要挣得多。“之前一年下来也就六七万,现在一个月净利润算下来有1万,一年能挣12万。”她说。

　　“另外,肉菜进店后,卫生条件改善了,安全有保障。”井盈盈说,除了正常零售外,她的店还开通了美团和饿了么外卖,也承接单位食堂的蔬菜配送。“互联网时代要与时俱进嘛,俺的店也支持微信和支付宝支付!”她说。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孙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