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日，二十国集团(G20)领导人第十一次峰会在杭州开幕。山影绰约，水面如镜，《最忆是杭州》大型水上情景交响音乐会在西湖上演，成为一场中西方艺术合壁的音乐盛宴。9首曲目中，《天鹅湖》成为一大亮点，西湖之水托举起群鹅起舞，曼妙景致刷爆了网络，也受到总导演张艺谋的大力赞赏。6日下午，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采访到《天鹅湖》的导演组成员之一高志毅，作为山东师范大学音乐学院舞蹈系的主任，他参与创作、编导了整个《天鹅湖》从雏形到满堂喝彩的过程。

　　湖上实景跳天鹅舞，专业性舞鞋需“私人订制”

　　“天鹅湖遇到的阻力，是所有节目中最大的，就是因为演员穿着足尖鞋。平常穿的足尖鞋，是用布料和纸制作的，下水不到一分钟就软了，根本没法跳，脚力不上去。”高志毅介绍，演出的舞台地面不仅有水，有的地方还高低不平。

　　在舞台上，水面最深的水达20公分，最浅的是3公分。在舞剧中，随着演员轻盈的跳跃，激起漂亮的水花，引人入胜，但是实际演员跳起来需要克服很大的阻力，没有专业的舞鞋根本办不到。

　　为此，在排练的两个月时间里，导演组里的服装和道具老师，从舞蹈鞋的形制、材料，以及如何变形上下足了功夫，并为每位演员量脚长、脚宽，以及根据每个人的足弓高度对鞋作了合适的调整，设计出适合每个人的舞鞋。“新设计的舞鞋是用塑料制成的，保证能够立起足尖，顺利将舞蹈呈现出来，但是在生理上还是不够舒服。”

　　台面两个小时就生青苔，为防滑导演组与舞台“斗智斗勇”

　　虽然观众从电视上看起来，舞台呈现效果不大。但实际上，整个舞台分为三部分，前面是3000平的金属台，一百米宽；第二个是菱形台，距离3000平的主舞台大约有30米的间距；菱形台后还有一个栈道，之间有60米的距离。

　　3000平米的舞台，金属质地，地面很滑，非常不适合跳舞，而芭蕾舞本来就对地面的要求极高。为了防滑，导演组技术人员绞尽脑汁，找各种方法去测试，“光在台上铺颗粒胶就铺了四次，铺一次，不够厚，再铺一次。”但是这样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夏天的西湖，两个小时就生青苔，生完青苔更滑。“每天都要擦青苔，擦着擦着又把颗粒擦完了，青苔生长的速度赶不上颗粒的粘度。”高志毅记得最后一次铺就是9月3日，把台子升到水面上，铺上胶以后，“好在老天爷比较给面，整整24小时没下雨，大家就这样等颗粒胶干。因为铺厚了以后，胶是黏的，还是没办法跳舞。”

　　不仅如此，由于室外舞台广阔，要考虑到整个表演区域的跨度。“正常在陆地上跳舞，某一个移动可能只需要8拍的时间，但是在3000平的台上两个八拍也完成不了。从这个头走到那头，经常是音乐已经结束了，可是演员还没开始跳。”高志毅想起排练的细节，仍然忍俊不禁。越是在室外，在场地特别大的地方，演员的动作幅度也要放大。“在室内小地方，只要我稍稍一出手，似乎就能达到舞台的边界，似乎就能占领空间。但是室内舞台上的大动作，到了室外可能就成了小动作，只能全部要放大去做。”但天鹅舞本身又是一个轻巧灵动的舞蹈，伴随着动作幅度的加大，对舞者的身体和灵活度就牵制更多，演员们经过了两个月的密集联排，每天排练时间10到12小时。

　　水中“泡”了两个月，演员要不断“学”自己

　　《天鹅湖》表演中，应用了全息影像技术，但与全息影像的配合，还需要灯光、视频制作团队配合，这就给舞蹈演员提供了的难度。节目编完后，视频团队要进行录像，把舞蹈演员的舞姿都录下来，经过制作，放到全息屏上去。但是，“人是很难完全重复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的，一些舞蹈动作，第一天跳和第二天跳还是有所区别的，这对演员的要求很高。”高志毅强调。

　　“原来这个录像是录的你，但是现在，这个录像一旦投到全息上，你必须跟你自己去学。”整整两个月，录制的投影视频根据总导演张艺谋的要求，前前后后录制了四次，每一次都有大的调整。录完演员再去跳时，又跟曾经的版本不一样。“整整两个月的排练过程中，演员是不断地学自己。”高志毅介绍。

　　大家在观看舞剧的时候，看到的是平面的两边都有演员，但是演员自己是看不到自己的影像的，影像是在演员的地下，是通过地面投射到屏上。所以在排练时，演员必须完完整整和影像中的“自己”一模一样，移动的位置必须完全对称或一致，不能有一丝一毫差异。而每个节目，在陆地上排练最多3天，剩余的接近两个月几乎全部“泡”在水里。“因为在水面上需要解决的问题，跟陆地上完全不一样，导演都是直接穿着拖鞋下水的。”高志毅笑着说。

　　外景演出要看天气预报，逢雨差点成“备胎”

　　“4日下午，我们收到气象部门通知，海宁正在形成云团，一个小时后会过来，8点半下雨才结束，之后应该不会有雨了。”高志毅说。然后导演组召开了紧急会议，“开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雨了，所有人吓得要死，如果晚上再下雨怎么办。”

　　据了解，对于这场演出，导演组本来就准备了预备方案，即室内版演出。“考虑到下雨的因素，室外版和室内版同时进行，当然室内的规模肯定要小。”创作团队和舞蹈编导完全是两套人马。“如果真的下雨，对于曲目的形式可能会有所取舍，什么元素该保留，什么元素不要，大家都非常纠结，非常不舍得，谁做‘备胎’都感觉心疼。”

　　到5点左右，气象部门终于发来好消息：海宁的云团散了，今晚不会有雨了。“全家人兴奋得要死，都欢快得鼓起掌来，等雨停的时刻真是特别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