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欧洲各国纷纷对本国难民政策进行调整。各国中,对难民最慷慨热忱者,莫过于德国。随着德国逐渐收紧难民政策,不少人认为默克尔的“门户开放”将寿终正寝。但实际上,德国难民政策的底色是自由主义,而自由主义是中左和中右政治力量共同支持的“中间色”。默克尔支持率虽然下滑,也仍有46%,这放在哪个欧洲国家都不能算低。

大体而言,在难民问题上,欧洲主流民意日益清晰,且较去年秋天更强硬。但采取“更强硬”政策的空间已不大。

暑往春来,欧洲深陷难民危机已逾半年。各国中,对难民最慷慨热忱者,莫过于德国。没有德国,欧洲的难民政策或许只剩一片不成调的杂音。而好人难做,德国总理默克尔的难民政策日益受讥,本人支持率也创4年来新低。科隆跨年夜“大规模性侵案”大损难民形象；2月4日,德警方破获未遂恐袭案,嫌犯中有两人居住在难民中心,刺激民众脆弱神经。随着德国逐渐收紧难民政策使难民更易被遣返,不少人认为默克尔的“门户开放”将寿终正寝。

其实不然。首先,德国的难民政策虽看似由默克尔一人力主,但实则颇吻合德国政坛的主流风尚。早在2013年,德国就已注意到叙利亚难民问题并且提高接收限额。德国难民政策的底色是自由主义,而自由主义是中左和中右政治力量共同支持的“中间色”。默克尔2005年主政德国以来,放弃核能、取消兵役制、放宽双重国籍等做法,都充分凸显自由主义色彩。德国国内虽然有不少政界大人物批评默克尔的难民政策——比如基社盟的党魁泽霍费尔、财长朔伊布勒、内政部长德迈齐埃等,但在关键问题上他们的认识是一致的。比如,都认为应该将难民与恐怖分子区别对待,都认为不能对越境难民开枪。

其次,德国当前的移民政策相对“靠谱”,有修改空间但难以大动。默克尔的难民政策大体分三大块:一是国内吸收难民；二是与邻国以及土耳其等与难民相关国家合作；三是改善欧洲边境管控和难民政策。这三大块虽进展不顺利,但长远看也只能如此。

最后,德国当前并没有要大幅调整难民政策的紧迫性。默克尔支持率再低,也仍有46%,放在哪个欧洲国家都不能算低。德国2017年举行大选,现在各党推不出能与默克尔比肩的候选人。媒体多认为默克尔还会参选,争取“默”开四度。德国财力也足以应付难民危机。去年底媒体预估德国2015年为安置难民需花费100亿欧元,近日有机构估计德国在2016、2017年处置难民相关的花费分别在200-300亿欧左右,但德国每年财政预算有1.5万亿欧元。

因此可以说,德国1月收紧难民政策,并不是要根本性地改变,只是根据新情况作调整。

环顾周边,情况则更微妙。周边国家难民政策受德国影响大,德国一收紧,难民就滞留或涌入周边国家。2016年以来,德国周边国家不堪重负,纷纷出台限制措施,连一些往日高调宣扬人道主义的北欧国家也不例外:瑞典重启边界管控,计划驱逐8万难民。芬兰计划驱逐三分之二在2015年抵达芬兰的难民。丹麦要没收难民超过一定金额的财物。奥地利、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塞尔维亚、马其顿等位于难民“巴尔干路线”上的国家2月3日达成协议,共同阻止持不合格证件者以及经济移民入境。

大体而言,在难民问题上,欧洲主流民意日益清晰,且较去年秋天更强硬。以出台最具争议的“没收财产”政策的丹麦为例,在政策出台前后,执政的两大党——老牌右派大党自由党、极右民粹主义政党人民党——的支持率变化都不大,说明政策基本符合民意。但值得指出的是,虽然关于难民的争论远未尘埃落定,但欧洲难民政策“更强硬”的空间已不大。在丹麦,认为政府“做过火”的声音有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