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会是最后一次吗?

2014-09-19 07:27:00来源:山东商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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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这三名女生的说法,是由于舆论的压力,导致她们被传销团伙“开除”,并因此埋怨苦寻的家长。昨天,在衡阳火车站,戴健、祝露亚以及另外一名女生周婷在办公室里一度沉默,在室内的她们并未摘去帽子。

    昨日11:23,济南市公安局长清分局发布“警情通报”,称针对齐鲁工业大学女大学生失联事件,警方先后辗转泰安,南京,盐城,长沙,衡阳等多个城市,经6天6夜搜索,于16日下午在湖南衡阳火车站找到失联多日的齐鲁工业大学学生祝露亚和戴健,一同被发现的还有周婷。她们三人回家之后,会不会再次出走,并重陷“鼠窝”?她们本是花样年华,又怎样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几名女生虽已找到,但问题并未到此终结。记者 李林超

  >被传销团伙“开除”
  
  16日下午4点,湖南衡阳火车站,面对民警、媒体、家人的注视,齐鲁工业大学学生戴健、祝露亚以及另外一名女生周婷,并没有表现出兴奋、开心,反而显得非常不乐意。面对想接她回家的父母,周婷说:“本来就没多大事,人都是要面子的,你们这么一闹,大家都知道了,找工作别人都不敢要我们……”此前,周婷已经与家人失联一年。
  按这三名女生的说法,是由于舆论的压力,导致她们被传销团伙“开除”,并因此埋怨苦寻的家长。
  就读于齐鲁工业大学,现年21岁的戴健、祝露亚都已大三,这对衡阳的高中同学在千里之外的济南,依然是同窗,戴健就读于食品科学与工程学院,祝露亚则就读于化学与制造工程学院。
  戴健、祝露亚以及另外一名女生周婷均为衡阳当地同学,从目前披露的信息看,戴健是被祝露亚约走的,而祝露亚是被周婷约出去“打工”的,后来济南、泰安两地警方判断她们应是陷入了传销。
  昨天,戴健已被警方送回老家。从湖南当地记者所拍照片来看,戴健家住农村,两层的砖房已经较为破旧,她在家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她的母亲王美香和丈夫每天在工地赚钱,戴健放假时则在家做饭、扫地、洗衣服。
  与家境其相似的还有祝露亚,她的叔叔告诉记者,“我们家也是在农村,我和她的爸爸妈妈都在广东打工,一家人日子过得挺紧巴。”
  周婷的家,则要走3个多小时的山路才能抵达。有着“民间反传销第一人”之称的李旭分析认为,当出身草根的农村青年,融入城市社会时,炫目的城市财富积累与个人的价值实现,会在这些涉世未深的人身上体现出巨大的不对称性。自己就业的无奈选择,贫富差距的巨大悬殊,会造成心理的不平衡,滋生暴富心理。传销,就会打着这个旗帜,乘虚而入。

  >谎话包裹的“创业”
  
  昨天,在衡阳火车站,戴健、祝露亚以及另外一名女生周婷在办公室里一度沉默,在室内的她们并未摘去帽子。面对家人,这几个孩子表现得很不配合,冷冰冰的样子。
  湖南一位电视台记者说,他们采访时发现这三人对媒体和家人的寻找,以及这次的回家,似乎不是太满意。这位记者说,大家不要以为传销人员真的与世隔绝,她们在不断的关注着媒体的节目、微博,密切注意着网上一举一动,以制定下一步行动。
  比如,9月14日左右,湖南公共频道播出了失联女生家属赴山东寻人的消息,结果,两位失联女大学生立马给家里打电话,“爸爸妈妈,是不是你们到山东来找我了?不要过来,要不然,你们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了!”面对这种压力,两位女生的家人非常难过,以致有段时间非常抗拒采访、躲避媒体。
  祝露亚的叔叔告诉记者,放假后,祝露亚也未回家,称是在泰安市的“一家花店”打工。这或许就是此次事件的肇端,此前她跟家里要了27000元说要用以交学费、雅思培训和买电脑,但随后就跟家里人说“要休学、不学习了”。
  8月24日,戴健的母亲王美香也接到了女儿电话,“要我打7000块钱给她,说学校和外面一个单位合办了一个班,她要去上课。”汇款后,戴健的电话回过来了,“她说钱到了,但卡消磁了取不出来,要我再打7000元给她。”王美香觉得不对头,没有再汇款。
  祝露亚同学小陈向本报记者回忆,8月初的时候,祝露亚曾和他聊过QQ,问他有没有创业的想法。在泰安,两人见面后,小陈和祝露亚在火车站附近一家餐馆吃了一顿饭,席间,祝露亚告诉小陈,她先和“那边”的老板打个电话,后来告诉小陈,“老板那边暂时不缺人”。

  >无法理解的“事业梦”
  
  当三人的家属相继赶到衡阳火车站后,周婷却表示“并不想回家”。记者发现,周婷已隐然成为三人中的“头儿”,有车站工作人员说,“另外两个,似乎都听她的”。那么,她们回家之后,会不会再次出走重陷“鼠窝”?
  三位女孩被指曾经落脚过的泰安市岱岳区下旺村内,不少村民对于这样的疑问体会更深,在村内行医多年的老李告诉记者,村内出逃的传销人员只占到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传销人员被洗脑后都对他们所从事的“事业”深信不疑,“他们来我这里看病时,还不忘了推荐他们的事业,多数传销人员行动是自由的,而且还能上网,可是他们却不告诉家里人自己到底在哪。”
  已经失联一年的周婷,见到家长后,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她埋怨家长联合媒体的搜寻,让她们三人成了焦点,“现在我们想找工作,别人一看是我们都不敢要。”
  得知三位女孩被解救的消息,老李说,虽然女孩被解救,但是埋在她们心中的心魔何时能除,还是一个未知数。“现在因为打压,他们一哄而散,可是不能彻底打开他们的心结,难保以后不会出现一哄而上的情况。”
  一直全程直击失联女生解救行动的湖南当地媒体记者同样有这样的忧虑,其在官微中称,“无法理解你们的事业梦”。
  当被问到,会不会担心女儿再次进入传销组织时,戴健的父亲说,“她时间比较短只有两天,应该不会。但是她也没有跟我们说什么。”
  泰安市警方14日凌晨1点22分发布的官方微博称:“今年以来已组织专项行动8次,行政拘留17人,遣散168人。”
  民警介绍,对直销或传销性质的认定应该是工商部门负责的,涉嫌犯罪的才移交公安机关。法律规定“组织内部参与传销活动人员在三十人以上且层级在三级以上的,应当对组织者、领导者追究刑事责任。”
  而传销窝点里查获的人,除头目可以依法处理外,大部分人员情节不够严重,只能批评教育后遣返。如果没有家人,或家人不管,这些人遣返后很可能“回潮”继续干传销。

  新闻链接
  传销为何盯上大学生?
  
  华中师范大学心理学专家郑晓边教授认为,首先,参加传销的绝大部分是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其家庭的贫困让他们对传销的一夜暴富神话产生浓厚兴趣,急于让自身和父母脱贫。
  其次,许多大学生被传销组织提出的平等、互爱等虚拟的东西所迷惑。人都有一种被社会承认、被他人关爱的需求。在学校里,部分大学生的这种需求被忽视了,他们缺乏亲情、友情的互动。在传销活动中,大家组成“家庭”,一起睡地铺,一起捡菜叶,一起分享感受,从而对传销集体产生心理依赖。
  其三,群体暗示和从众效应。你讲得再荒唐,几个人在一起谈就不觉得荒唐;大家一起失败,痛苦变成了大家的;如果大家都被欺骗,反而不觉得被欺骗。在群体暗示中,文化水平高的人更容易受到暗示,这是由于他们的求知欲和好奇心更为强烈的缘故。
  郑晓边认为,对传销如果只是单纯的打击驱散,肯定是事倍功半。最好能够打击传销者的理念,找到几个醒悟过来的人,让他们再回到传销团队中扩散影响,把他们那种骗完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后,既赚不到钱又失去亲情的惨况告诉其他参与者,达到攻心效果。据《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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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审编辑:刘宝才

责任编辑:陈凤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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