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要三万元捞尸费 民间打捞队陷进舆论漩涡

民间打捞队陷捞尸门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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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背景
　　13日晚上7点多,一男子和四个工友在工地上干完活以后,打算去附近的绣源河洗个澡。
　　随后几个人一起来到了河边,由于当晚的水温太低,五个人中只有他一个人下水,从南面小岛上游到北面绣源河大坝上。就在还剩下三四十米的时候,男子突然沉入水中。
　　事发后,几个工友赶紧报警,110民警、消防队员也赶到了现场。民警说,由于事发时天已黑,再加上民警、消防队员不懂水性,不敢轻易下水。
　　直到第二天早上,溺水男子依然没有被打捞上来。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12个小时,为了尽快将溺水男子打捞上来,民警联系上一支打捞救援队。没想到的是这支打捞队张口就要三万块钱,而且是一天三万。拿不出钱的老父亲,无奈自己跳水寻儿。
　　此事立刻引起广泛争议,民间打捞队也陷入了舆论漩涡中。
　　□本报记者　李培乐

　　打捞费用一天三万,是不是漫天要价?发生溺亡事故,对死者家属来说,已经不幸,怎样才不再让死者家庭背负更多的打捞经济压力?为此,记者采访了济南海马潜水俱乐部负责人孙波。
面对争议,他选择退出捞尸行当
　　41岁的孙波是海马潜水俱乐部的潜水教练,他可以说是济南潜水运动的开创者。从2001年开始,利用自己的潜水优势他开始协助警方破案,帮着打捞作案工具等。
　　最近,孙波他们的俱乐部专门开了一次会,他表示主要是宣布不再进行捞尸业务,对方给多少钱都不干了。“我们本来就是玩的,压根儿不是去捞尸体的,教一些爱好潜水的人学习潜水,这才是正经的行当!”
　　为何要选择退出呢?孙波坦言是社会舆论压力太大,不愿意再去惹这么多的“麻烦”。他表示,捞尸的费用之所以高,一是因为他们的设备很贵,只有这样的设备才能保证下水打捞的人基本的安全,“一套简单的设备需要五六万,大型的设备十几万,潜水员更需要培训,如果潜水员打捞中出了问题,还不是我承担责任?比方说打捞赚60万,可我要是死一个人要赔多少呀!我有人力、财力和物力的大量投入。”
　　由此,他说捞尸费用高,与这个行业没有标准、没有保障有很大的关系,“没有标准争议就大。”
　　今年,面对一起打捞收费3万,国内的舆论开始热议,更多的是谴责,由此孙波决定退出这个惹麻烦的行业,“他们不确定落水地点,其实潜水打捞更慢,成了搜索了,我当时就给他们建议如何更方便去打捞!”
　　6月18日,记者联系了济南另一家专门从事打捞业务的福鑫打捞中心的负责人王先生,他们捞尸的价格也是一天三万元,“黄河等水流急的地方,收费更高,我们是在以命换命”。
捞尸的活越来越多,但他说“这不是一个正经行当”
　　2003年,浆水泉曾经发生一起命案,当时是外甥杀死了舅舅,但是苦于找不到凶器,不好定案。这时,他和潜水队员来到浆水泉水库,找到了被扔在库底的凶器,从而帮警方顺利定案,他强调说当时他们一分钱都没有收取。
　　打捞作案工具的同时,他也开始涉足捞尸行业,但是那时候,淹死人的相对少,他们接到帮着打捞的电话也不多。但是到了2010年,他的电话开始火爆起来,“有时,一天就能接到两个电话,都是让打捞尸体的!我也不知道,为何大家一想到捞尸就找我们。”
　　“这不是一个正经行当。”这是孙波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如果发现这个人已经没有生还希望了,他往往就不去打捞了。所以,他说十几年了,他们打捞的尸体并不是很多。
　　今年4月份他接到了一个捞尸的电话,5月19日,他一天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在章丘,一个是在黄河泺口浮桥。
曾救过被潮水卷走的人,对方给三万被他拒绝了
　　孙波坦言,他更希望的是去打捞那些尚有生还希望的人,而不是纯粹去捞尸。对于救出来的溺水者,如果生还,他表示会分文不收。还有一类人他也不会收费,那就是见义勇为的人落水溺亡的,“就是帮着找一个月,我也不会收取一分钱。”
　　他告诉记者,有一年他们到威海潜水,在退潮的时候,正在往岸边走的他发现一个人被潮水卷走了。他们马上冲进去,让落水的人爬到他们的背上,然后将人救了出来。
　　到了海滩上,被救的人给他们跪下,并要拿出3万元表示感谢,但他们还是婉言谢绝了,“我们并不是没有同情心,汶川地震我也赶去了,虽然被堵在路上后来回来了!”
　　不过,他们的主业还是潜水,他说曾经潜水趵突泉、百脉泉、五龙潭等拍摄了水下泉城。
有的潜水员捞完尸体需看心理医生
　　对于捞尸,孙波说,很多的潜水员是发憷的,并不愿意去打捞尸体,这其实也不是钱的问题。
　　“在水里溺亡的人,由于死亡时的痛苦,面目都有些可怕,我都要求打捞的时候,发现尸体不要去看脸。”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一些队员,在从事完这样的救援后,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同时,他们的家人对于捞尸也持反对意见,不希望他们去从事这种行业。
　　“我们是潜水的,没有哪条规定说我们有义务必须帮着去捞尸,我决定退出了,以后给多少钱也不干了!”孙波坚定地说。
走公益道路,建议由政府牵头成立高危救援队
　　可是,今年已经发生了多起落水事故,包括小清河的两起落水事故,当时都没有打捞出来,都是等尸体漂到水面才被发现。还有本报报道的山东交通学院大学生溺水一事,都是尸体漂出来才打捞上来的,这让失去亲人的人情何以堪呀!
　　当得知亲人溺水,家人的着急情形可想而知,而专业的救援队伍收费又很昂贵,该如何破解这一迫在眉睫的问题呢?
　　孙波的建议是,由政府牵头,成立济南的第一支高危救援队,“南方一些有水的城市,有特警组成的水警专门从事这个行业。我们可以由爱好潜水的人组成高危救援队,只要提供装备等我们可以免费打捞!”
　　要成立这样的救援队,投入会不会很多呢?孙波说前期一二十万就能启动,主要是给潜水员提供设备和善后保障,“要给打捞的人提供保障,买上保险,万一出问题,可以照顾他们的家人,另外最好按照见义勇为来界定他们的行为。”
　　济南是一个多水的城市,黄河、小清河、砚池等等,时常发生溺水事故,由政府部门出面组织成立一个救援队伍,也是一件很迫切的事情。
>>延伸阅读　民间打捞方式挺多　找专业打捞队费用问题成死者家属心病
　　报警打捞。面对有人落水,如果自己不能施救,市民会选择报警。
　　2011年1月,一名18岁的学生看到济钢新村人工湖里结了冰,就想体验一下溜冰的快乐。可湖上的冰周边厚,中间薄,“扑通”一声,他掉进了冰窟窿。当时济钢中队迅速出动,用绳子拴着救生圈,抛到落水者的位置,从而成功将其救援上来。
　　还有,发生在今年四月份的小清河,一名中年女子跳河,众人发现后,急忙报警,然后消防赶到现场。一名消防官兵身上绑着绳子,下到小清河,成功打捞上跳河者,可惜当时已经死亡。
找附近水性好的人打捞。这种方式打捞的多发生在黄河沿岸。一旦落入黄河,由于水流的作用,尸体往往不在落水的地点,找寻将会非常困难。2011年8月20日下午,章丘市黄河乡王圈村的黄河一号坝附近发生一起溺水事故,为救小自己两岁的同伴,19岁的王建科跳入黄河后就再也没能上岸!而同伴却幸运脱险。附近的村民听说后,都赶来救援,大家手牵着手进入黄河,不断潜水下去踅摸,最终众人打捞了近四个小时,最终找到了王建科冰冷的遗体。
用渔网打捞。这种方式一般都适用于已经落水很长时间,苦于找不到尸体,就用渔网进行拉网式排查,这种方式往往能够见效。2011年5月8日上午,在长清区崮云湖街道办事处发生了一起悲剧,一位去该办事处坡庄村钓鱼的男子,下鱼塘打捞断了的鱼线和浮子时,沉入水中,虽然40多位村民用大渔网拖了几次,终于将其打捞出来,但已不幸身亡。
找有船的人打捞。在黄河泺口浮桥附近,近年来接连发生溺水事件,有的是通过打捞船打捞上岸的。今年5月19日下午,山东交通学院的五六名大学生趁着周末,结伴来到黄河森林公园游玩,在公园南侧的河滩上他们尽情游玩,可是没有想到一名男生玩水时突然消失在滚滚的黄河水中。事发后,学校的老师赶到现场,联系了黄河的打捞船进行打捞,队员们站在船上利用手中的工具进行打捞,不过最后的结果不理想,没有找到死者的尸体。
　　以上种种的方式中我们不难看出,很多高难度的打捞最终可能就要找到捞尸体的队伍,而面对这种情况,警方也往往是建议找捞尸体队伍,可是费用问题就成了死者家属的心病。
　　　　　　　　　　　　　　(记者　李培乐)
■相关链接　救人是“本分”　房玉岭四次救人“心不悔”
　　2011年8月20日上午,在归德镇南水北调干渠,一辆载有8人的小型面包车突然冲入3米多深的河里。兴隆村52岁村民房玉岭闻讯后,赶赴现场,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水中,不顾腿部划伤救出三人。当本报记者找到房玉岭采访时,房玉岭感慨地说:“我水性好,能潜水,救人是我的本分。为了救人,自己腿上划破点皮,感冒发烧算不了什么,我一点也不后悔。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我还将义无反顾地下水救人。”
　　其实这不是房玉岭第一次救人。
　　还在房玉岭上小学五年级时,陈庄村三个六七岁的孩子在冰上玩,掉进冰窟中,是房玉岭把三个孩子救上来的。
　　1994年11月6日是星期天,兴隆村19岁的学生张峰为了救一位落水的女孩沉入水中,是房玉岭在水中1个多小时的潜水,才打捞上张峰的尸体。
　　2009年9月6日,在南水北调大觉寺段,一名货车司机在河边取水时,失足滑落水中。当房玉岭听说后,立即赶往出事地点,参加了救援打捞,终于将落水者打捞上来。
小伙溺亡打捞队要6000元捞尸费才开工　渔民帮忙捞人根本不谈钱
　　2011年7月29日晚7点左右,老家在南京六合的25岁王先生与两名同学约好,到中山陵体育公园一处人造景观湖里游玩,看到不少人下湖游泳,三人随即下水。谁知不太会游泳的小王未能上岸,事发后市民报警。110特巡警找来辖区民警在现场和不少游泳爱好者下湖寻找无果,后辗转叫来“专业打捞队”施行专业打捞,打捞队到场后开价6000元,并要求先付一半。家属无奈只能同意,打捞队从夜里11点30分开工至凌晨2点半无果,只好放弃。
　　30日上午家属在六合东沟请来2名打捞人员,他们不报价先打捞,打捞1个多小时就捞出了尸体。　　　(据《扬子晚报》)

公益性打捞还要呼唤多久
　　亲人溺水身亡,本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警方的爱莫能助,打捞队的漫天要价,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公益性“打捞”体现人道主义救助精神,但实施起来的难点在哪?其一,专业性打捞队的政府收编挂靠问题,这点光靠警方的收编,肯定无法承担起这些成本开支。其二,专业打捞队属于机动临时性的救助,闲时的工作状态队员较为自由,政府对其的救助培训,以及涉及救助队员的意外人身保险,福利待遇问题的解决。
　　要解决把专业打捞队收编成为“正规军”问题,需要各级政府的统一协调。国家可以考虑协调民政救助,公安紧急救助,红十字会的人道援助等形成一个专业打捞队伍。闲时对专业打捞成员进行定期培训,遇到紧急救助则必须快速救助处置。对公益性“打捞”形成管理制度化。明确好公益性“打捞”的界定标准,当出现紧急救助家属又无力承担打捞费时可以实行先打捞再按程序申请公益救助,其救助资金可以由成立的公益打捞机构垫付。(据《北京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