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见到孙子的瞬间，涂老汉老泪纵横

见到孙子时，涂老汉忍不住哭了起来。 本报记者 黄广华 摄

　　本报记者 黄广华 见习记者 韩伟杰

　　“不知道儿子过来不，他很忙，孙子可能来。”
　　3日上午，得知家人要从河南夏邑来看他，涂行善一次次走出家门，扶着门框往巷子口张望，“真是想孙子了。”
　　涂老汉上次回家是去年的中秋节，那时，小孙子还不会喊“爷爷”。老伴刘氏则已经两年没回过家了。
　　因为老人在接受本报采访时曾说过“非常挂念孙子”，本报及河南各方面积极联系，3日，老人的小儿子一家赶来金乡看望老人，圆了老人的愿望。

　　“哭啥，别哭了！”老伴刘氏这样嚷着，但涂老汉还是忍不住流下热泪。

　　得知老家的人要来，涂行善起初还有点不敢相信。3日上午，老伴刘氏一如往常出去拾破烂，涂老汉则在家焦急地等待着。

　　眼见过了十点半，还没等到那最熟悉的身影，一直在门口等待的老人退回院里拾掇废品。没多久，涂老汉突然下意识地往门外看，呆呆地站在编织袋间。一个中年男子推着他家的三轮车进门，后边跟着老伴刘氏。涂老汉呆在那儿，抬起胳膊，把手背放在嘴边，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眼睛紧紧看着一名抱着孩子的妇女。

　　“爸爸！”抱着孩子的儿媳呜咽着迎上来，刘氏走到涂老汉面前嚷着“哭啥，别哭了”。但是，涂老汉还是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儿媳放下孩子上来搀扶他，儿子则站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泪。

　　这次来的是涂行善的小儿子涂三娃一家四口。据介绍，涂老汉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12岁时因病夭折，二儿子不争气，常惹老两口生气，唯有这个小儿子是老两口的希望。

　　13年前，为了给小儿子盖房子娶媳妇，涂行善夫妇欠下2万多元债。听说收蒜薹赚钱，老两口便赶来金乡，由于年纪大、技术差，他们没赚着钱，反而阴差阳错地在金乡拾起了破烂。后来，老家生活越来越好，老两口也就安心地在金乡落了脚，逢年过节才回去一趟。

　　小孙子认生，呆一会儿便跑开了。涂老汉欲言又止，想要拥孙子入怀的手臂又合了起来。

　　“难受，想得慌。”好一阵子，涂老汉都会皱起眉头呜呜两声。“上次回家，小孩还不会说话，一眨眼就这么大了。”手上沾了泥，涂老汉怕弄脏孙子的衣服，用手臂围成圈，虚揽着孩子的腰。

　　小孙子认生，呆一会儿便跑开了。任涂老汉怎么叫都不肯过来，只是啃着一根火腿肠站在母亲一边。涂老汉坐在马扎上欲言又止，想要拥孙子入怀的手臂又合了起来。

　　“心眼这么小，哭啥呀。”刘氏唠叨着涂老汉。一手紧抱着牛奶喝的小孙子走到老汉身边，说声“爷爷别哭”，又跑到奶奶身边要梧桐树上的蝉蜕。刘氏抽一根木头打落树上的蝉蜕，涂老汉的眼神却始终不离乱跑的小孙子。

　　“我们一直都不知道我爸捡钱的事，昨天大队的人说，你们快去看你爸吧，人家都知道了，就你们不知道。我还以为我爸生病了，赶紧给这边的邻居打电话，一问才知道是好事。”涂老汉的儿子涂三娃说，听到父亲拾金不昧的事很高兴，“我爸以前就教育我们，一切靠自己，不拿别人的东西。”

　　儿媳郇东姿说：“俺爸俺妈平时就是非常本分、善良的人，从来都是拾金不昧。”

　　“在外面过惯了，回家对他们也是负担。”尽管儿子儿媳极力劝说，但涂老汉不打算回老家。

　　涂三娃是在路上见到母亲的。从母亲手中接过三轮车，涂三娃推着进村，“和俺妈一句话也没说。”

　　“心里对父母是很愧疚的。两位老人过得这么难，回家的时候还接济我们。我如今在家种着五六亩地，帮别人砍树赚钱，日子比以前过得好多了。一直想把父母接回家，但二老都不愿意回去。”涂三娃说，他和父亲一样，心里有感情但说不出来，只能是空闲的时候来金乡看望父母。

　　涂三娃的小儿子取名思家，儿媳郇东姿说孩子出生时，公婆都不在家，“思家思家，也是希望能一家团圆。”

　　尽管儿子儿媳都极力劝他回家，但涂老汉却执拗地说：“不打算回去了，在外面过惯了，清闲。回家对他们也是负担。”

　　“出来的时候就是因为家里穷，现在我们能勉强过着，孩子也能过下去，这样就很好。”涂老汉穿上金乡县医院赠送的缓解腿部静脉曲张的弹性袜，任凭儿媳怎么解释做手术的好处，他都只是一句话：“不做了，都74岁了，不想那么多了。”

　　因为行程紧，儿媳和小孙子只能呆两个小时就要往河南赶，儿子与孙女能多留一晚。离别时，老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儿媳后面，问孙子：“还要爷爷不？”小孙子摇着手臂说“再见”。儿媳抱着孙子坐上车，涂老汉抓着车窗久久不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