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逸的“奥黛”

　　有时我想,那些戴着斗笠、穿着开衩长衫、苗条而飘逸的越南女孩会在哪里呢?
　　记得当年看越南电影时,总会被越南女孩的服饰迷住,那种长长的衣衫,既凸显线条美,又潇洒飘逸,让女孩子们呈现出袅袅婷婷的姿态。
　　我到了越南后,才知道这种长衫叫“奥黛”,有时也写成“袄带”,是越南的国服。数十年前,越南女性在外出或面见客人时,多是穿着这种长衫。1945年革命成功后,越南政府曾针对服装进行改革,穿这种国服的人便越来越少。此后,由于西方文化影响以及实际生活方便的需要,这种国服只有在结婚、庆典、歌舞、旅游地等场合才会出现。近年来,越南政府又开始鼓励女性在正式场合穿着国服,同时也规定初中以上的女学生用传统的奥黛作为校服。也有人把奥黛称为“越南旗袍”,但我觉得它比中国旗袍更实用,穿着走在大街上、骑车或跑动,都比较自如,而旗袍却多少有点束缚感,必须在正式的场合才能穿出感觉。
　　如今,想在繁华的胡志明市寻找一家专门缝制奥黛的店面并不容易,在第三郡的一条小街上,我找到一家云恒旗袍店,34岁的店主人潘氏红云与父母一起经营着这家小店,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每天都有不少女孩上门,到这里量体裁衣,选择自己喜欢的款式,为自己定做长衫。
　　潘氏红云告诉我:“我学了两年奥黛的裁剪,干这一行已经十年光景了。奥黛有点类似中国旗袍,但腰位较高,腰以下的两腿边要开高衩,还要配上同花式样或者白色布料的宽松长裤。越南长衫的缝制除了手工精细考究外,还相当讲究穿着的身段,这样每个人穿起来才会非常合身、好看。”
　　红云原来是给别的老板打工,这家小店以前也是别人经营,她们接手过来仅仅几个月,每月租金为500万越南盾,约合2500元人民币。红云的母亲已60岁,从20岁开始她就从事奥黛制作,女儿的手艺就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
　　潘母说:“我干了40年,十分喜爱这个行业,对缝制奥黛非常有兴趣。我有5个女儿,她们都可以接我的班。这个行业真是不错,帮我养了5个孩子,让她们都有工作。现在我主要负责给新娘做奥黛,因为新娘穿的奥黛上要带薄纱,难度大一点。奥黛通常用丝绸等质地轻盈软薄的布料裁剪,裁剪时最难的是要看个人体格的不同,要比较每个人的胖、瘦、高、矮,因此做法都不一样。我现在一般只要顾客给我一张全身照片,就能给她做出合身的奥黛。”
　　由于奥黛上身合体紧裹,能把女性的身体曲线充分展露出来,下面的裙摆和宽筒喇叭裤宽松飘逸,能让双腿随意活动,并透过开衩若隐若现女性的小腹,因而能将越南女性娇小的身材衬托得更加优美,尽展奥黛长衫的魅力。红云的父亲也深有感触地对我说:“奥黛是越南女人一定要穿的衣服,一般说,老师、学生和外国人都非常喜欢,法国人、日本人来越南定做旗袍的非常多,她们感觉穿上以后身材显得苗条、好看,另外也可以买回去做个纪念。所以我们小店的生意一直很好,缝制一套奥黛,连布带手工,中等的需要50万越南盾,高档一点的就要200多万越南盾了。”
　　作为传统手工制品,奥黛的制作也在随着时代变化,各类花色品种的奥黛让人目不暇接。当我置身于旧日的西贡、今日的胡志明市,难免会有恍如隔世之感。从那些用口罩或头巾遮住鼻子、嘴巴,骑坐在摩托车上的女孩那里,我很难领略到印象中的越南女子的风情。有时我想,那些戴着斗笠、穿着开衩长衫、苗条而飘逸的越南女孩会在哪里呢?恍然间,在学校门口,我会看到一群白衣飘飘、裙裾飞扬的女学生,那美好的记忆才在脑海中慢慢复苏。